接连几天,裴韫都梦到了那个孩子,同样的控诉,折磨得她一夜都没睡着。
忍着上班,她感觉自己快升天了,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让她无比难受。 当天下午,奶奶打来电话,让她回家吃饭。 奶奶是裴韫这辈子最在意的亲人,她没办法拒绝,一下班,就忍着身体不适,l怎奶奶那里。 看到她进门,奶奶皱了下眉,“气色这么这么差?”她走过去,安抚道:“公司有点忙,我没事。”
“钱赚多少算多啊,你已经二十八岁了,也该成家了,别管男的女的,找个温柔的人照顾你奶奶才放心。”
“奶奶,我不急。”
“你不急奶奶急。”
奶奶叹了口气,起身洗好的菜往厨房走,“你啊,心思太重了,你爸妈已经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就想看着你成家了了心愿。我让甜甜给你带的话,你心里有数了吧?”
“奶奶,我不想相亲。”
裴韫说的有些理不直气不壮。
奶奶哼了一声,“少来,要么你找个对象带来给我看,不然就等着我给你相亲了,说什么也没用,出去等着吃饭!”“好吧。”
吃过晚饭,裴韫自觉地收拾了东西,拿到厨房清洗。 奶奶开口:“韫儿。找个时间,我带你去庙里拜拜吧。”
“啊?”
“你这气色不对啊,还是拜拜比较好。”
裴韫从来不信什么邪,但见奶奶一脸担心地看着她,心头一动,她笑着开口:“我自己去就好了,您放心,我好着呢。”
“我是认真的,那你一定要去拜拜!”
“遵命!”
洗完碗,她陪奶奶坐了一会,才离开。 从奶奶家回市区的时候,路过一个庙,想起奶奶的提醒,裴韫鬼使神差地开车拐向了那个庙。 从车上下来,她走进庙里。 她不信鬼神,但女人的出现,她根本没办法用常理解释清楚,再加上耳边出现的小孩子声音,梦里控诉她的小孩…… “施主。”
她扭头,看到一个和尚静静看着她。 “您好。”
她礼貌地回了一句,她不信这些,但也不排斥,尊重任何信仰和宗教。 “施主是不是最近有什么特别的际遇?”
裴韫心头一动,这也看得出来吗? 和尚淡淡一笑,“你我相遇就是有缘,施主似乎困扰,不妨说出来,或许贫僧能帮助一二。”
她想了一会,开口:“我经常惊梦,梦中有一些奇妙的经历。”
大师淡淡一笑:“施主近日是否得了一灵物。”
“灵物?”
裴韫颦眉。
“此灵物来自水中。”裴韫下意识想死了那个海蚌,脱口而出,“海蚌?”
“善哉善哉!”
和尚双手合十,“万物有灵,这是施主的机缘,也是施主的劫难,福祸只在一念之间,望施主慈悲为怀,方可结下善缘。”
她低声喃喃:“慈悲……” 抬头想具体问清楚的时候,对方已经转身离开了,看着和尚的背影,她眼底似乎若有所思。 一向不信鬼神的裴韫,这次也只能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直接开车回了公司,去看了被挪到了角落里的海蚌。 上次被取走珍珠之后,她的蚌壳黯淡了许多,甚至没了光泽,安静的在水中飘着,仿佛没了生气。 “你还活着吧?”
海蚌仿佛听到她的话一般,居然蠕动了一下,裴韫神色中难掩震惊,最后将海蚌搬到了车上。 大晚上,海边。 裴韫看着脚边的海蚌,她蹲下身体,手掌覆在海蚌身上,“如果万物真有灵,你回你该回的地方吧。”
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感觉海蚌朝她挪了一步,嗤笑一声,她将海蚌推进海里。 扑通一声,海蚌入海。 裴韫望着黑夜下的大海,想到了那个夜夜缠绵的女人,那个小女孩,头发那么柔软乌黑。 “不管是我的梦,是幻觉,还是其他什么,今后应该不再遇到了吧。”
她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一路开车回家,裴韫洗了澡,躺下睡觉。 “这回能好好睡一觉了吧。”
这段时间的折磨,她早已经筋疲力尽,所以很快就入睡了。 她睡着后,沙发上的衣服突然发了光,一抹若隐若现的光在黑暗中异常明显。 清晨。 裴韫睁开眼睛,眼底露出一抹欣喜。 一夜无梦! 她已经忘了上次好好睡觉是什么时候了! 坐起来,掀开被子刚要下床,就看到从怀里掉落一颗珍珠,看到珍珠,她拿起来,随即怔住了。 这是甜甜从海蚌里取出的珍珠! 糟糕,忘了把这个还给海蚌了。 珍珠圆润有光泽,是极少见的完美品,怪不得甜甜那么喜欢。 裴韫没想到要怎么处置这个珍珠,有了之前那些经历,让她把这个珍珠做成首饰,她打心里不愿意,但要丢了……也不太舍得。 起身,走到更衣室,拉开一个放首饰的抽屉,把珍珠放在一个盒子里。 她转身去洗漱。 因为终于不受噩梦困扰了,当晚,她少见地约了好友在酒吧见面。 “阿韫。你喊我们出来,可是很少见啊。”
裴韫端着一杯鸡尾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角飞扬,“今天随便喝,我请客!”
林菲疑惑地问:“有什么好事吗?这么高兴?”
裴韫挑了下眉,红唇勾起,“我昨晚睡得很好,这算好事吗?”
“好!一夜好眠,值得庆祝!”
“干杯!”
三人举杯庆祝。 林菲笑道:“看你今天心情不错,要不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一下。”
裴韫喝了一口香槟,瞥向好友,“你的审美,不敢恭维。”
“那你喜欢哪种?说出来,我帮你找!”
她晃动手里的香槟,目光幽远深长,“卷发,发质要柔软,皮肤要滑。”
柔软的头发滑过她肌肤,会有酥酥麻麻的感觉。 “声音得软。”
欺负得狠了,哭起来就很好听。 “喂喂,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怪怪的,你……你那个不能露面的情人?”
裴韫看向好友,“去找吧。”
林菲白了她一眼,气的没接话。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就各自散了。 裴韫回到家,一身酒气,洗了个澡直接躺下睡觉。 半夜—— “坏蛋……大坏蛋……” 裴韫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妈妈,还以为是隔壁的孩子在闹腾。 “坏蛋……把妈咪还给我!我要妈咪!”
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一张堪比墙纸宝宝的小家伙,正眨巴着长长的睫毛盯着她,奶声奶气的喊着:“大坏蛋……” 裴韫猛地坐起,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大概三岁左右的崽崽,声音一下子和梦里骂她的小女孩对上了。 生怕把人吓到,她努力用有史以来最温柔的声音问:“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
小女孩指着她的鼻子戳了戳,奶凶奶凶的,“你家的。你是个坏妈妈……我不喜欢你……呜呜呜,我要找妈咪!我要妈咪!大坏蛋,你把妈咪还给我!”
一向处事冷静的裴家主看着眼前哇哇大哭的小奶娃,两人大眼瞪小眼,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