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特意轻轻的伸手,将第二名的试卷缓缓放平,转而才认真的看了起来。 结果…… “嗯?”
“嗯嗯?”
“这是第二名?”
“这是什么?”
“主政一方的策论就这?”
突然间,朱由检的脸色不好看了。 紧接着不好看的脸色就变黑了。 越看朱由检越是气血上涌,脸色的渐渐由黑变红,看的孙承宗那是小心脏一颤一颤的。 嘭…… 一声震响,猛的响彻整个乾清宫,孙承宗更是一瞬间就丝滑的从凳子上滑落在地。 嘭的一声跪在了朱由检面前,低着头不敢去看陛下那难看的脸色。 对于孙承宗的变化,朱由检压根就没工夫去理会,心情糟糕的他,随手就将第二名的试卷扯到了一旁。 转而又拿出第一名的试卷看了起来。 结果就是越看越愤怒,越看越是气血上涌…… 直至片刻过后,朱由检才满脸阴沉的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而稳稳的坐在龙椅上,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孙承宗。 “孙阁老,可否和朕说说,你们是怎么评选的状元,傍晚和探花?”
“朕还想问问你们,是不是那二甲,三甲也都是如此评选的?”
朱由检的声音不大,甚至都听不出半点怒意,但听在孙承宗的耳朵里,却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只让他浑身一抖,连忙以头抢地道。 “还请陛下息怒,是微臣错了!”
“不,你孙阁老又怎么会错呢,朕看这错的应该是咱才对,要不然你们又怎么敢私自篡改朕的旨意?”
“朕看这简校直不应该在一甲,应该在三甲……不,应该是就不能中进士才对,你们都在巴不得朕的江山完蛋啊?”
“陛下,微臣有罪啊!”
“还请陛下明查,臣等绝不敢由此大逆不道之想法啊。”
孙承宗这一刻是真怕了,因为陛下这话说的太严重了。 别说是他,就是任何一人,哪怕是那位曾经牛逼哄哄的张居正,也不敢接这般罪名啊。 巴不得朝廷完蛋……这与造反何异? “不敢?”
“朕看你们是敢的很嘛!”
朱由检喘了几口气,才算再次压下心中想要杀人的怒火,突然冷声问道。 “说,这次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们所有人的想法?”
挥挥手,朱由检让王承恩为自己端来了香茗,口干舌燥的他也不顾什么帝王礼仪,便是狠狠喝了一口。 直到放下香茗,他才将目光看向了依旧跪在那里的孙承宗,眼神中依然冷冽无比。 “回陛下的话,是群臣商议的结果!”
“你们还真都是朕的好臣子啊!”
朱由检看着面前的孙承宗,顿时露出了一脸失望的表情,摇了摇头,感叹道。 “孙承宗啊孙承宗,你是朕的阁老啊,朕的事情你都办不好,你告诉朕,朕要你这阁老还有什么用?”
“陛下,臣知错了,请陛下责罚!”
孙承宗听着朱由检感叹的声音,闻言也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不由得羞愧难当,直接低下了头请罪道。 本来还满心怒火的朱由检,这一刻也在见到孙承宗的态度后,算是恢复了几分。 冷冷道:“传旨,孙承宗办事不利,因其贵为阁老,又是此次之主考官,所以将从重责罚,免除其阁老之职,罚俸一年。”
“传旨锦衣卫,凡是涉及之官员,一律降半级留用,并罚俸一年,杖三十,以示惩戒。”
“微臣(奴婢)遵旨!”
孙承宗和王承恩同时跪拜接旨道。 只不过孙承宗接的是以及的旨,而王承恩接的却是锦衣卫的旨。 “去吧,都下去吧!”
不耐烦的摆摆手,朱由检对孙承宗表现出了一脸的失望。 这一幕,也让孙承宗有些暗自神伤,知晓这辈子自己怕是都要完了。 出了这般事情,他孙承宗恐怕这辈子都要和内阁无缘了。 想通此处,他的心情也越发的低落,但还是勉强提了提精神,叩谢皇恩后准备离去。 “等等!”
突然,朱由检的声音再次传入正准备离去的孙承宗和王承恩的耳中。 两人心中一动,又同时止步向陛下看去。 却不想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朱由检的旨意,而是三张甩来的卷子。 嘭…… 三张卷子落在孙承宗的面前,朱由检恼怒的声音响起。 “把这些都给朕扔出去,从新带着那些屁股开花的家伙,再给朕去从新审卷。”
“是,陛下,微臣遵旨!”
深深的低下头,孙承宗老老实实的上前捡起地上的卷子,只觉得脸上现在是火辣辣的疼。 随即低头到退着,退出乾清宫的大门,犹自在冷风中缓缓离去。 透过大门,朱由检恍惚间看到了孙承宗那落寞的背影,只是对此,朱由检却是保持了沉默。 有些人,就该给他一个教训,否则他永远不会成长,更不会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而且朱由检相信,这件事也就是放在孙承宗的身上,莫要看这孙承宗的能力还要远比施鳯来,和来宗道几人更强。 但朱由检却相信,同样的事情放在施鳯来的身上,施鳯来一定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不管用什么办法,施鳯来他都一定会做出对他朱由检,这位陛下最有利的事情。 也许这就是一个奸臣,或者说是一个会拍马屁之人的做法吧。 毕竟在施鳯来看来,只有陛下高兴了,他才能获得的更多。 反之,如果陛下不高兴,那受罪的就会是他。 至于大道理? 那玩意多少钱一斤? 有用嘛? 能当饭吃嘛? ……………… 圣旨出宫,锦衣卫立刻展开行动。 很快,凡是涉及到恩科审卷的官员,无论等级大小,官位高低,都被锦衣卫的人找到,并狠狠赏了他们三十杖。 接着就是,也不管他们还能不能动,一众锦衣卫就抬着他们去了考场,又将他们关在了那个偏殿之中。 陛下有旨,从新审卷! 一瞬间,无数大臣都苦起了一张脸,只能认命般的将都已经定好的成绩推翻,从而开始了新一轮的审卷。 而且这个时候,这些大臣也都看到了先他们一步而来的孙承宗,此时已经坐在偏殿内,自顾自的审着卷。 对于这位阁老没有挨了三十杖,无人喊冤。 倒不是因为其身为多么超然,而是因为这位的损失比他们更狠。 堂堂的阁老被贬,这可不是屁股开花就能换回来的。 所幸是已经审过一次卷,这些人对大概的成绩都有印象。 所以仅仅三天的时间,第二轮的审卷就已经完成,并再次被孙承宗去呈给了朱由检。 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