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甘村太落后了,夜晚甚至连路灯都没有。 一到晚上八点,家家户户就都关了灯,似乎要睡觉了。 只有头顶的月亮,兢兢业业地散发着银辉。 院子里,一个瘦弱的女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把沉重的斧头,用不符合她的力气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 锋利的斧头刃一下便将放在木墩子上的人的头颅给砍了下来。 至此,那个人的四肢和头颅都已经被砍了下来。 原来,原来他们听到闷响就是这个...... 这场面着实惊悚,可砚灵兮和莫玄淮却也不能不管。 大力推开门,老旧的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哑”声,摇摇欲坠地挂上门框上。 那个女人似乎没有听见,依旧在挥着斧头,脸上似乎带着疯狂的笑容。 她真是瘦的过分了,四肢纤瘦,好像皮包着骨头,让人不禁怀疑,那斧头是不是就能把她压垮。 可事实上,斧头是她行凶的工具。 她不停歇地挥着斧头,死不瞑目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砚灵兮他们的方向,好像所有的不甘都藏在里面,让人不寒而栗。 “住手!”
砚灵兮呵斥一声,抓住女人的肩膀。 女人缓缓地扭过头来,砚灵兮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因为女人已经死了。 她瞳孔缩小,表情惊恐,好像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她应该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因为脸上已经出现了尸斑,肌肉僵硬,好像是石膏像一般。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腐烂了。 可她死了,被她砍的那个人却明显是刚死的。 女人只是随意地看了他们一眼,就要继续挥起斧头,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有惊恐,也有兴奋和癫狂,她似乎在享受这个过程。 即便那人已经死了,砚灵兮也不可能看着女人继续行凶,莫玄淮一把将斧头夺下来,砚灵兮正打算念咒,却见手心空空的女人突然间直直地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倒下去之后,那双眼睛还死死地盯着那人的残肢, 就像一出恐怖的默剧一样。 砚灵兮心情沉重,倒不是被吓到,就是心里不舒服。 莫玄淮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问她还好吗?砚灵兮没说话。 他们决定第二天问问村长,但现在,砚灵兮用黄符贴在了女人的脑门处。至于那堆碎尸,砚灵兮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了女人砍尸的诡异事件,砚灵兮甚至怀疑这堆碎尸会不会也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现象,于是画了个阵法,将其围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事,翌日她很早就醒了,醒来之后,在院子里看到了驻足而立的村长,他抽着烟,静静地看着那堆碎石和女人,脸上的表情是麻木的平静,好像他已经见过这种场景很多次了。 聂茗雪从隔壁的屋子里出来,看到院子里的场景,不适地皱了皱眉。 村长看了他们一眼,沧桑地说:“大师们,你们看到了吧,我们村子里遇到的,就是这种怪事。”
女人名叫李丽芳,半个月前死的,就埋在村子后面。 砚灵兮:“我们能去看看她的坟墓吗?”
村长说可以,然后带着他们去了村后面。 长甘村的后面,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冢,一个个的小鼓包立在那里,好像一个个的冤魂。 村长指着其中一个说:“这就是李丽芳的墓地。”
那个坟墓和其他的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坟墓里已经没有了人,像是有什么东西挣扎着破土而出,一片凌乱,墓碑上面写着:李毫之妻李丽芳之墓。 “李毫是谁?”
砚灵兮问。 村长说:“李丽芳的丈夫。”
砚灵兮:“......”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村长补充道:“就是被砍死的那个男人。”
这倒是让砚灵兮他们吃了一惊,妻子砍死了丈夫,为什么呢? 面对这个问题,村长沉默了一下,眼中闪过不明情绪,随即叹了口气:“不知道啊。怪物嘛,谁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呢。”
聂茗雪问:“这是第几起这样的事件?”
村长想了想:“第十起?还是第十一起?我也记不太清了。”
村长有事先回去了,他们在墓地里转了转,不止李丽芳的坟墓是被破坏的,数了数,大概十一个,可能是他们惧怕这个,所以没有收拾,还能看到明显的痕迹。 聂茗雪说:“村长的语气和态度都很奇怪。”
砚灵兮颔首:“他一定知道什么,但不肯告诉我们。”
“要不要去问问村民?”
莫玄淮说。 “好。”
他们回去村子里,想要找一户人家去问问。 此时是上午,可村道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莫玄淮去敲了敲某家的门,片刻之后,从里面打开一条小缝,一个女人小声地问:“有什么事吗?”
砚灵兮扬起一个乖巧的笑,说道:“我们可以进去吗?有些事想要问问你们。我们是村长请来帮忙的。”
不知道是砚灵兮看起来讨喜,还是最后一句起了作用,女人打开了门,把他们迎了进去。 进去后,发现还有个男人,应该有五六十岁了,皮肤黝黑苍老,像是被晒干了的甘蔗。可是女人却只是三十岁的样子,他们原本以为这两人是父女关系,没想到女人刚走到男人身边,就被粗鲁地摸了一把胸部。 在有外人的情况下! 女人的表情微变,像是悲伤,又像是屈辱,最后却只是顺从。 男人用难听的声音问:“你们想问什么?”
一边问,一边用恶心的眼神在砚灵兮和聂茗雪身上来回看,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好像在...... 莫玄淮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挡在了砚灵兮和聂茗雪身前。 男人哈哈笑了一声,用方言说了句什么,他们完全没听懂。 砚灵兮把莫玄淮扒拉开,果不其然再次看到了男人令人恶心的眼神。 砚灵兮没说话,只是在地上捡了块石头,递给了莫玄淮。 莫玄淮直接扔了出去。 “啊啊啊啊!!!”
石头嵌入男人的手腕,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霎时间染红了地面。 砚灵兮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符,用朱砂笔快速地画了出来,然后拿起房间里的水壶,将黄符烧融进去。莫玄淮配合默契,掐住他的下巴,砚灵兮把黄符水灌了进去。 男人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接下来,他得在床上当一段时间的瘫患者了。 临走之时,砚灵兮看了一眼女人,她缩在墙角,抱着头,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什么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