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声响后,休息处薄延将手里水葫芦仰头喝干净就背在身后,起身也不整理衣袍,就向外去。 “你的武功不错,风格也有些特别。”
一个男子跟着他并排走出休息棚说着。 薄延转头看一眼,此人还真认识,郑怀,江湖上有一号的人,擅长刀法跟拳脚武功,据说轻功也不错,因同样使刀,薄延对其情报有所收集,相比下,薄延一直都籍籍无名,对方倒不认识。 二人四目一对,就彼此有了一个大概的感觉。 “这薄延不是个等闲之辈,难道也是哪家权贵派来?”
郑怀心里想着。 薄延则暗想:“难道是齐王派出的人之一?”
他知道的稍微多一点,知道这次比试,光齐王就派出了不止两人,能走到这一步的人里,肯定有齐王的人,难道此人就是? 面上薄延反应冷淡,只说着:“过奖了,兄台武功才是高超。”
“不必谦虚,到最后或你我二人会是对手。”
郑怀则呵呵笑着。 四目碰撞出火花,这是江湖客的惯有行为,遇到有着相似武功的人,就想要争一争高低长短。 薄延心里骂了一句“蠢货”,不过也知道,最后名额或也就一两个,不管是不是一个地方派来,都要争个高低。 “真的到最后,那就奉陪。”
薄延扯扯嘴角,说。 二人的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别人的也都差不多,随锣声越催越急,都纷纷出来,围拢一起,继续抽签。 跟上午的规则差不多,抽签后,就是十人一批上台,五个擂台同时进行,薄延排在第二批,他一边等着,望向不远处高台,在观看台上,少女还是低眉垂目安静站在代王身后,一动不动。 “她知道我来了?不知道?还是已经看到了我?”
薄延抿唇,眼眸中透着冷意,在这一刻,仿佛眼中只有那个人。 但当目光转到少女前面的年轻人身上时,他心情就很难不受影响波动下。 “代王……”薄延轻轻念着,不得不承认,代王可以说是最优质的男人了。 看起来很年轻,听说是十八岁,可要不是神态,说是十六七岁也信,或是不正式的场合,仅仅戴着银冠,身穿月色大袖衫,袍袖翩翩,这容姿并非是自己所能比喻。 更重要的是,就算是江湖人看去,一眼也觉得此人虽笑着,却有种不敢亲近的气质,与他这样的江湖人不同。 “这就是贵人?”
薄延不知道是该庆幸接的任务不是刺杀代王,不必与她成死敌,还是该郁闷那个人的选择。 代王不过是个新封的王爷,就算真要求富贵,又何必投靠代王? 他当初所提的建议,不必此时她做出的选择更好? 薄延自从上次回来,就一直试图给她找理由,可怎么想都想不通,也许,这个问题唯有亲自去问她才能得到一个答案。 “该我上台了。”
余光扫到擂台上没了动静,薄延收回看向观看台的目光,整了整衣襟,大步上去。 才一上台,他所站的这个擂台下就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经过上午的比试,薄延这个人,也算是在观众里有些粉丝,毕竟是年轻英俊又武功不错的高手,颇似话本里的少侠,不光是心里对江湖有些好奇的年轻人对他推崇,下注买他赢的中年人也都满脸红光地抬头看着。 跟薄延上了同一个擂台的是个驼背中年人,身材有点走形,武功却因着这畸形的身体反走了“怪”“快”“狠辣”风格,上午跟这中年人一起比试的江湖客就被一拐杖打落下了台,虽没有重伤,可也摔断了几根肋骨,最重的就是被拐杖齐齐打断的腿骨,虽不是重伤,可一个休养不好,怕要落残疾。 所以对这个驼背江湖客,薄延也稍稍留了心。 果然,一打起来,对方虽武功一般,但阴招不少,不是薄延本,怕都要被对方阴到。 观看台上,洛姜紧紧盯着薄延所在的擂台,心微微提起,虽知道薄延是故意藏拙,以真正实力不可能会败给对面阴损手段的江湖客,可到底还有些不敢错开眼。 苏子籍却实在顾不上了,他脑袋昏沉,自两拨人上来又汲取的经验,让他再次陷入到了“吃撑了”的状态。 “又增加了15000的经验值,这次倒有了额外收获。”
盯着擂台上的十个人,苏子籍努力凝神,主要盯着其中两个。 “郑怀是齐王派出来的人,打算做长期潜伏,安插进我的王府?”
“薄延竟也是齐王派来的人,打算刺杀文寻鹏?看来之前刀客就是他,好大的胆子,一次不成,竟然还敢跑到我面前来?”
“不对,他似乎还有别的目的,洛姜?”
随着经验慢慢被消化,除了武学,就有更多东西,犹如暗礁,浮出了水面。 苏子籍的目光扫过台下等着的那群人,谁能想到,入围下午比赛125个人里,竟然有三分之一都是各家派来? 不仅有齐王的人,还有蜀王、鲁王及几个公侯的人,皇城司倒没有再派人过来,是因洛姜已经潜伏在了身侧,还是别的仆人,已经有皇城司约谈过的人? 苏子籍的为政之道已经15级,深刻明白这道理。 弱小势力,想收买强大势力的人,难如登天。 两者相当,只能靠更多利益。 只有强出许多倍,比如说代表皇帝,那无论公侯之家多善待奴仆,一次约谈,就可纳首就拜。 “这些都不奇怪,倒是这薄延,与洛姜竟然还是青梅竹马,真是有趣!”
“主公,刘湛真人求见。”
就在这时,有人上台,在野道人耳畔低语几句,野道人就过来,向苏子籍禀报,打断了随想。 刘湛? 苏子籍忍着脑袋疼,有点不想见,可此时不见,反容易引起怀疑,苏子籍慢慢说着:“请他上来。”
“是!”
以刘湛的身份,自然是野道人下去请人。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道袍的老道就上了高台,向苏子籍行个稽礼:“贫道见到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