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千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随着一声声喝令,当即跪了下来。 “凡是手持武器,煽动闹事者,全部拿下。”
祁弘新狞笑着:“无需审问,全部就地处决。”
说也奇怪,一旦情绪冷了,虽士兵和提小鸡一样,将其中数十人提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处决,一时间人头纷纷落地,鲜血都形成了小溪,这些百姓却吓的更是颤抖,就算抓出来杀头,也极是顺服,就和鸡鸭一样。 这事态是平息了。 “真人杰也!”
角落处,看着这一幕的苏子籍,忍不住叹。 别管他们是否有仇,就看这祁弘新这样干脆利索地解决了一场可能闹得整府暴动的事件,苏子籍心下叹服,转身问岑如柏:“你通过江湖人,府内情况摸清楚了吗?”
岑如柏也看的目眩神迷,又是脸色煞白,听了问话,才回过神来:“已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快了,就在这几日,就能将情况摸清。”
苏子籍点了下头:“那就好。”
时间倒来得及。 然后目光再次落在那个虽然黑瘦却背脊挺直的男人身上,心中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这祁弘新,倒不失为一个好官,可惜……” 祁弘新,倒没有再对剩下的百姓株连,毕竟首恶已诛,听着校尉点了尸体后来汇报,有着五十三人被杀,他也是表情不变。 “这五十三人虽有罪,但准他们的家人收尸。”
“还有,虽首恶已诛,但余恶不可不追究,立刻将在场的人充入劳役,不过先和他们说明,劳役半年,切勿给人煽动闹事的可趁之机。”
“是!”
校尉立刻将这个命令传达了下去。 但这样所谓仁慈,并不能让在场的百姓对祁弘新改观,“屠夫”知府恶名,想必从今日起,就能传开,在整个顺安府能令小儿止啼了。 赶过来的官员,都不忍看这现场的血腥,有的掩面,有些还能撑得住,却也脸色苍白,一副随时可能呕吐的模样。 祁弘新看他们一眼,就发现被他目光扫过的人,哪怕是议事过的官员,甚至是自己带来顺安府的仆人,也有不敢与其直视,立刻移开目光。 暗叹一口气,眼见着一场暴乱就此被压下,祁弘新却知道,自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府里的事交给你们处理,再有人闹事,还按此次的办法办,死多少人,我担着!”
叮嘱完校尉等人,他这才令人牵来马匹,直接翻身上马。 “点十个郡兵,随我去总督府!”
说着,带头一遍,十骑就奔驰而出,才奔出去,祁弘新突然之间若有所失,似乎忘记了什么。 “是了,还有祠内那个年轻人,我忘记进一步询问姓名了。”
“罢了,现在正事要紧,出了这事,不但得迅速禀告给上官,更重要的是还是赈灾的银子。”
而看着祁弘新远去,苏子籍目光垂下。 “观摩祁弘新平息民乱,+500,【为政之道】4级,1758/4000” 这级别其实不算高,但由于是祁弘新启蒙,许多知识是来源祁弘新,苏子籍渐渐看懂了。 “骨干杀了,民乱就难再起。”
“首恶虽诛,可放过余人的话,其实就是纵容,既不可轻纵,也不可重压,罚其劳役就相对适当。”
“而且赈灾正需要人手,现在就多了一支上千人的赈灾营。”
“这些当老了官的人,果然有一套。”
“只是手段还嫌酷烈,怕也因此种祸不浅。”
省城 祁弘新带着十个郡兵,连夜骑马,奔驰到了省城,终于在凌晨时恰入得城门,又在一刻时间,就抵达了总督府。 奔到了总督门口,就见四盏朱红西瓜灯吊在檐前,门前四个亲兵守着。 祁弘新翻身落了,看了看门上亲兵,命人给了名刺。 亲兵看了名刺,也不敢轻慢,忙行礼却笑:“我们总督大人,昨天批了半夜折子,这会才睡了不满二个时辰,大人你稍等会,等醒了,我就去通禀!”
祁弘新沉声:“我和他是同年,我有要紧事,你就这样去说,要不,我就捶这个堂鼓,照样唤得醒他!”
亲兵一听,不由一惊,哪来的二百五? 还是个知府? 眼见着祁弘新真要上前,只得连声:“小人这就去通禀。”
说着,就入内禀告。 总督昨天议事,回衙又打了雀牌,搂着小妾睡下的确没有多少时间,突然被人叫醒,这绝不是什么好感受,等被告之是因祁弘新来求见自己,更是拧起了眉,心中不快。 这位总督姓赵,赵总督其实论年纪,与祁弘新相仿,他们甚至同科的进士,只不过那时,祁弘新被吏部派去了东宫做事,前途无量,而昔日赵总督则外放出去,做了一地的县令。 这些年过去,二人都是两鬓生出了白发,祁弘新这十几年一直都是在知府的职位上打转,而赵总督却仿佛有后福一般,在当年做了县令后,就步步高升,现在已是身为一省总督,封疆大吏。 祁弘新来顺安府任职,曾经拜见过赵总督,但二人虽是同科进士,按说是能攀上一些关系,但现实却是二人不仅没什么交情,赵总督对祁弘新还有些看法。 祁弘新曾出身东宫,太子党大半被诛后,祁弘新哪怕没落到抄家入罪的下场,想要高升到中枢,也根本不可能了。 甚至就算当年是被吏部派去做事,期间也没有做出什么能入罪的事,但沾上了太子的人,不可能再被皇帝信任。 与他关系近了,尤其同科的进士,对升职不利。 更不用说,当年忠于太子的人,不是死在了当年,就是辞官不做,远遁他乡,这就显得祁弘新这个继续在官场打转,曾经签名求活的人是贪生怕死之辈了。 赵总督虽然也知,自己当年落到了那个境地,为了活命,为了家族不跟蒙难,怕也会做出相同选择,但这念头也只是偶尔一闪便过,对这祁弘新,他这些年是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不愿与之深交。 “这祁弘新是怎么回事?就是有事要禀报,非要在这时?有什么事不能再等一个时辰开衙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