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面对江清远的事情,她问都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哪怕是同父异母的兄长也是一样,不是每件事情都要刨根到底的。……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家里就很少有特意瞒着江瑾篱的事情,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这么多人瞒着她的,她肯定怎么想怎么不快,怎么想怎么窝火。火气难以抑制,就都发到了云千一的身上。发了火之后,江瑾篱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她轻叹一口气,转头拿起一颗葡萄,给云千一喂到嘴边。云千一还是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眼里含着几分笑意地吃下那颗葡萄,温声问,“不生气了?”
“本来就没和哥哥生气。”
江瑾篱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我刚刚是有些吃味。”
云千一顺手握住她的手,用旁边的布巾细致地擦着她指尖的葡萄汁,慢条斯理地解释道,“看他们与你经历过那些我不曾见过的东西,所以觉得吃味。”
当然,把月蚀送走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说的。“你兄长做的事情,应该也会告诉你的。”
云千一把她的手擦得干干净净之后,才缓声开口道,“阿篱不是知道吗,他是不会害你的。”
江瑾篱抿着唇,却还是有些不高兴,“我知道你们是不会害我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想被瞒着。……京郊,一处不起眼的宅子。周清若披着一身斗篷,几乎把整张脸都盖住,她闪身进入宅子里面,才把斗篷摘下来,长处一口气。“你看看,你自己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一个计珠你都看不住,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交给你?培养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搞这种烂摊子让我们收拾的?”
她才刚刚站稳,就听见宅子里暗处的黑衣人如此冷声责问一句。言辞之中,尽数都是对她的不满。身边的婢女都不敢做声,倒是周清若自己敛下眉眼,似乎觉得十分寻常地道,“是属下行事不妥。”
黑衣人冷哼一声,并未因为她的坦然道歉,语气缓和多少,依旧是寒声开口道,“是你行事不妥,又不知挽救。如今计珠人已经没了,你又打算如何拆穿江瑾篱的身份?”
黑衣人的语调明显尾音带着上扬,而且没有停顿的意思,就继续道,“让你做这些事情,你也做不好。罢了,此事不用你负责,你去查验一番云千一身上的毒,不要再让我失望!”
周清若一直垂着脑袋,不曾抬起,现在听见命令也是没有半点犹豫,立即道,“是。”
说完,她许久都没有听见人再说话的声音。大约一炷香之后,周清若才试探着抬起头,发现后面已经空无一人。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走得悄无声息,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和周清若提起。周清若抿着唇,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这次,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