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哪怕是云景曜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江瑾篱的提议。而且,他也确实有些不甘心,想要证明什么。尽管云景曜自己的心里面都模模糊糊地不确定,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向谁证明什么。接下来的时间,都没什么人再搭理他。云千一也让鹤鸣带一队人,去听花眠的指挥,帮忙今天晚上的“安排”。江瑾篱更是拿着月蚀探查回来的消息,安排他们要怎么悄无声息地进去,给予最大的打击。就连苏怀青似乎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借着云千一的身份,去和本地的县令交涉,让他们叮嘱镇上的居民,近些日子不要出城。云景曜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忙碌。景云也算是看着小郡王长大的,现在看见他这样,忍不住背着云千一,悄悄过来提醒道,“小郡王,您好好想想,晚上您要怎么救人。”
“怎么救?”
云景曜一脸茫然,表情里都是不解,理所应当地问道,“还能怎么救啊?”
景云沉默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小郡王还真是在京城里呆久了,被人庇护得久了,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些东西。现在从头到尾地教起,似乎也来不及了。景云只能叹口气,不说话了。云景曜更是莫名其妙,却有些难以言喻地紧张。一直到入夜,江瑾篱才把他给叫过去。云景曜看见她,下意识地缩一下脖子,觉得自己脖颈上的血痕又开始隐隐作痛,却不敢太猖狂了。不过,这次江瑾篱不是来吓唬他的,而是对他道,“我的人会在子时末进去,到时候,一起把你送进去。之后,你自己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这四个字,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云景曜不太确定地试探道,“你确定你不会对我做什么?”
“我还不想被你小舅舅休妻。”
江瑾篱挑眉。“阿篱。”
云千一蹙起眉头,显然对这话有些不满,他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江瑾篱的手上,将之完全包裹,“不要乱说。”
“我哪里乱说啦?”
江瑾篱弯着眉眼,语气轻快地故意问道,“万一我真的忍不住,杀了小郡王的话,哥哥还能不休妻吗?”
这还真难说。云千一的确不知道自己会做何选择,但他更相信江瑾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云景曜实在是看不下去两人如此,直接打断道,“我会把人救出来的。”
他定定地看着江瑾篱,一字一句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云景曜的神情严肃又认真,“我就算是没有你这么多人,也能救得了他们。”
江瑾篱随意地点点头,却似乎并不在意他说的话,只是随口一句道,“那好,那你努力。”
这话嘲讽意味十足。等到亥时初,江瑾篱就已经带着人出了城。有云千一在,出城没有被任何人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