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一怎么可能那么“好心”。他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望向江左相,慢条斯理地道,“既然你女儿说,嫁出去的女儿不应该如此向娘家讨要东西。那作为娘家,自然也不能和女儿讨要这许多。方才阿篱给江左相的解毒丸,白银千两,江左相要如何偿还?”
江流影还要说什么,云千一就已经道,“如今,阿篱是我云王府的人。”
听出话里显而易见的庇护,江流影的面色一僵,张一张口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江左相的面色微变,他想的果然是太美好一些,这位云王爷,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好心?但这白银千两……另买一颗用来保命,江左相是不觉得心疼的,可要给江瑾篱,他就有些犹豫了。“怎么,江左相,你夫人嫁到你家,就是你们家的人。我们阿篱嫁到王府,却还要为你们江家做牛做马?”
云千一看穿江左相的不情愿,言辞发冷道,“江左相未免太讲道理了。”
这话江左相可不敢接。往小了说,江瑾篱是江家的女儿,往大了说,江瑾篱是云王府的云王妃。他哪里敢说要云王妃给自己做牛做马?江左相在心里暗恨江流影乱说话,现在却不敢做声,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垂下脑袋道,“不敢。”
“可是王爷,父亲为官清廉,拿不出这么许多钱吧?”
江瑾篱面容担忧,扯扯云千一的袖子。云千一却对她也寒着脸道,“本王不管这钱是什么人出,但他们要付出这个代价。你要记好了,如今你是云王府的云王妃,不是江家未出阁的女儿,若是再为他们多言一句,你也不用回王府了!”
江瑾篱瞪大水汪汪的眼睛,却是委屈地扁着嘴,不敢说话了。一千两银子就这么生生给江瑾篱,方才又把公主的遗物给拿走了,还备下重礼,江夫人听着就觉得肉疼得很。她慌慌张张地开口,“王爷,不过是女儿对父亲的举手之劳,不必明码标价,算得这么清楚吗?难不成相爷拿不出一千两银子,阿篱还能不救她父亲的命不成?”
江瑾篱这小贱蹄子怕不是一开始就在骗人,一颗药怎么值得千两银子呢?说不定,打一开始就是为了吓唬相爷的。云千一就只是冷笑一声,挑眉看她道,“怎么,你们江府能拿千金难求的保命药物去给人举手之劳?看不出,你们江府竟然这么大气。既然如此,那下次赈灾,你们江府捐款可定要在群臣榜首。”
这话越说越远,拿出去的钱也越来越多。江左相的脸都绿了,赶紧暗示江夫人不要再说话,匆忙上前道,“王爷,妇人之言,您不用放在心上。白银千两,三日内定会送到王府。”
这话说得江左相几乎咬牙切齿,看向江流影和江夫人的时候,眼里都是恼恨。若不是两人胡言乱语,江瑾篱分明都没有想要索要这些东西的意思。更何况,就像是江瑾篱说的,他为了江夫人的娘家做了那么多,不过是要白银千两罢了,他们家也不愿意出吗?江左相的目光越来越沉,看向江流影和江夫人的眼神也没有了任何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