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娇有晚上喝水的习惯,每天夜里都要出去倒水喝,天冷的时候冻得哆哆嗦嗦。现在听男人这么一说,便没再阻拦,以后晚上渴了不用自己起来了,叫金心月一声水就送到嘴边,简直不要太方便。见她不说话,宁星河朝金心月使了个眼色,金心月赶紧抱着行李进屋安置。宁星河松了口气,他的目的达到了,再让弟弟和心月住在一起,宁家的祖宗都得从坟里爬出来找他算账。这俩人可是亲叔侄的关系,一切因他而起,他不能看着不管,这几天他就在琢磨,怎么把心月从弟弟屋里弄出来不让这两人同房,今天总算是做到了。“要想消停过日子都给我老实点,这个家现在是我说了算。”
宁星河大声宣示他的领导地位。然后背着手去了粮库。得赶紧找马玉萍商量个解决办法,再这么下去要出大事的。王艳娇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口“德性,没有我爹当年的提拔,你能当上这个副主任?现在混得人模狗样的来教训我,你也配!狼心狗肺的东西。”
心里不服气,她一脚踢翻那个装菜的篮子,提高声音朝金心月的房间喊道“别在屋里装死,小桃换下来的内衣裤给她洗了,中午炖条鱼再炒两个菜,敢偷懒看我回来不扒了你的皮。”
说完抬脚跨过满地的菜,上班去了。家里终于安静下来,金心月简单把床收拾好,拿了洗衣盆挨屋收拾脏衣服,王艳娇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够她忙活一上午了。金玲推开家门,就看到李桂金仍旧千年不变的姿势坐在茶几旁糊纸盒,大伯蒙着头躺在沙发上,看不见脸。王艳娇端着一洗衣盆衣服要出去洗。“大伯今天怎么没去修车铺那边?是不是不舒服了?”
金玲有点纳闷。大伯这人虽然身体残疾,但是非常要强,特别是马大爷给他开资之后,刮风下雨都舍不得耽误功夫的。像这样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就算有病了,高烧也不耽误他帮着李桂金糊纸盒。看样子是出大事了。听见金玲的声音,金木把蒙在头上的毛毯掀开,勉强露出张笑脸“玲回来了。”
他看上去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头发凌乱,眼神黯淡,胡茬子也长出来了,整个人意志消沉好像对生活彻底失了信心。心死了才会是这个样子。金玲吃了一惊,她才两三天没回来,大伯这是受什么精神刺激了?坐在沙发上,金玲把大伯拉起来,给他端来一盆水洗了脸,又找出剃须刀细心的给他刮胡子,一边刮还一边柔声细语的说着话“大伯,上次马大爷说那事你是怎么想的?”
金木的眼里有了些神采,偷瞄了眼李桂金故意问道“什么事?”
“就是他要把他的亲戚介绍给你的事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见面?”
金木看了眼李桂金,眼神再次黯淡下来,低着头捏着自己的衣襟“我听你奶奶的。”
金玲明白了,八成是李桂金不同意这事。她看向李桂金,用眼神征询她的意见。李桂金叹了口气“唉!这事你妈说的也有道理,万一娶个脑子有病的,再生个有病的孩子,你大伯这一辈子还有出头之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