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金吃了药揉着太阳穴直“哎哟”。看着饭桌上杯盘狼藉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大家子都等着她伺候,吃完饭嘴巴一擦全都歇着去了,她这么难受还得强撑着刷洗碗筷。这日子过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金玲坐在沙发上安抚吓得脸色发白的大伯,“不用怕,以后马玉萍那娘儿俩再欺负你就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李桂金拿了几个碗晕晕乎乎的推门出去,就看见走廊里站着一群面色不善的邻居。见她出来了,那些人全都围上来质问“老太太,你们家干嘛整天鸡飞狗跳的?一天没个清净的时候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就是,我昨晚上的夜班,刚刚睡着就被你们吵醒了,哪有天天打架的,这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干脆散伙算了。”
“我家孩子才两个月,昨晚睡着被他们吵醒哭了半个时辰,刚才好不容易哄睡了,又被你们给吵醒了,你这是扰民了知不知道?再这么下去我们可要去居委会告你们了。”
一个高壮的男人顶着两只黑眼圈,穿着背心大裤衩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对着李桂金怒吼“他娘的怎么回事?老子神经衰弱失眠吃了好几天药,刚才将将睡着,就被你们吵醒了。不想在家属院呆就赶紧给我滚犊子,天天鬼哭狼嚎的谁受得了。”
“张科长对不起啊。”
马玉萍听见动静赶紧跑出来赔礼道歉,她是厂里的临时工,这个张科长是主管粮库福利分配的一个领导,她得罪不起。“你们金家是怎么搞的?两闺女没一个省心的,天天窝里斗,愿意打搬出去打好了,别在家属院影响我们生活。”
张科长不是个善茬,仗着自己手里的权力谁也不惯着。当然对于金家的所作所为,所有邻居都是这么想的。家里连个顶用的男人都没有,李桂金年纪大了根本压不住茬,俩孙女也没一个出息的。这种破落户在粮库家属院就是最底层的存在,连看大门和打扫卫生的都看不上。要不是这些年李桂金老母鸡似的护着这几口人,谁想欺负他们她就冲上去啄人家连吵带骂,估计已经被人欺负的在家属院呆不下去了。“是啊,你家这么闹影响邻居谁受得了?干脆搬出去算了,粮库里没房子的人家有的是,去哪里租个屋子还不是过日子,也好让我们清静清静。”
“我们家也实在忍不下去了,天天中午晚上你们吵架,还要不要人活了?你们再在这里呆下去,我们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一点公德心都没有,搞得世界大战一样,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张科长带头,那些住户开始围攻李桂金和马玉萍,就连楼上的邻居们也开始指责他们。“吃几个肉包子都得打一架,你们家可真有出息,难怪两个孙女没一个有出息的,女孩子嘴馋就是要出事的,果不其然,金心月就被那个宁星汉给睡了,要是条件好吃过见过的,哪里会上那样人的床?”
一个胖胖的脑袋上带着满头发卷的中年妇女挖苦道,她平时就看不上马玉萍摆要扭胯的样子,可下逮着个机会,也落井下石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