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尚书浑身一震,开始?这要他怎么开始!此时不得不放低了姿态,夏尚书小声问着身后的狱卒,“唐大人可否有什么吩咐么?”
“这不是听夏大人您的么?”
狱卒苦着一张脸,“人已经押来了,大人您开始审吧,小的们一定好好配合!”
夏尚书跟吃了黄连似的,木着一张脸看向聂家四人,听他的?他听谁的?记得之前狱卒说过,这聂家是险些害了素纯夫人,还有唐大人的孩子,他该怎么审?联想了一下这其中的各种关系,夏尚书一头的汗,若是惹了别人,或许他还会看在两家的的微弱关系上活动活动,可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他要是放过聂家,他夏家可能就没活路了!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阻止聂家来商都,也能免了他现在的左右为难,两面不是人!可是,既然坐在这儿了,他就没有了退路。“来人!将嫌犯的头抬起来!”
“是!”
聂家四人纷纷被硬抬起头,狱卒还“好心”的将四人面前零碎的头发弄到后面,好让他们能视线清晰。聂父正对着夏尚书,短暂的适应了环境之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表姐夫?”
“放肆!刑部大牢重地,竟敢乱认亲戚!”
夏尚书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来人!给本官抽十鞭子!”
“你……”聂母也缓了过来,同样看到夏尚书,不可置信的道,“表姐夫?表姐夫你是来救我们的么?”
夏尚书气的直哆嗦,这会儿连狱卒都不敢看了,这聂家,难道是想把自己拖下水?“闭嘴!本官是来审问犯人的!”
夏尚书大喝一声,“从实招来!为何要害素纯夫人?!”
暗间的唐逸顺着隐秘的小窗口,将这边的情况看得清楚,提醒道,“别把人折磨死了。”
“是,下官这就去说一声。”
得了新命令的夏尚书,顿时觉得这事儿棘手了,又要折磨人讨唐逸的开心,还不能把人弄得太惨了……半天的时间,夏尚书没问出一句有用的话来,聂家也只知道田笛被推了,至于后面如何,是真的不知道。再者有没有同伙,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聂家自己都没想明白,只聂思不断的骂田笛贱人等等,让她比聂寻被抽的鞭子还多。夏尚书出了刑部大牢就瘫倒在地,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但他没办法。聂家对他的孝敬是不少,但这次聂家惹到的是唐大人!聂家怎么就惹到了唐大人?!战战兢兢回到家,夏尚书拉着夏夫人就进了门,将这事儿一说,夏夫人瞬间脸色苍白,“完了!完了!咱们一定是被聂家给连累了!”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夏夫人绝望的道,“上次去宫里,素纯夫人也在,皇后提到素纯夫人的村子离聂家很近……那一定是早就得罪了!老爷,咱们现在可怎么办啊?”
他们只知道聂家在那边闹过,但具体是谁不知道,有唐逸护着,很多消息都是打听不到的。“早就得罪了……”夏尚书两眼一翻,差点就过去了,真是作孽啊!刑部大牢内,被关回牢房内的田家四人,呆滞的像木偶,聂父嘴中呢喃道,“夏尚书!好狠的心!”
听了这话,聂母和聂思聂寻三人只剩下低泣。好半晌,聂父似乎活过来似的,一脚揣向聂母,口中骂道,“都是你的这个婆娘出的馊主意!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为什么非要来商都求亲事?还有聂思这个死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田三丫做啥?如果不是你这个死丫头,现在我就有一个一品夫人做女儿了!”
聂母被骂得一愣,随后放声嚎啕大哭,她现在知道怕了,可是晚了。聂寻不留痕迹的离聂思远了几步远,只要他不被牵连,以后出了这牢房,还是可以过好日子的……聂思已经完全呆滞了,就连聂父说了什么话都反应不过来,却下意识的将自己缩成一团。看着牢房里的精彩,刑部大人小心的看着唐逸的脸色,“唐大人,您看下官安个什么罪名合适?”
“不急,明儿我再来!”
话落,唐逸起身离开了大牢。这样的报复还不够,不让聂家体验田笛的苦,他就不姓唐!回了闲月庄,天色已经晚了,一天都没见到唐逸的人,田笛隐约猜到他会去做什么。这几天安稳下来,她也在想聂家的事儿,如果当初她没有被聂家的管家看见,如果她不与聂家相认,或如果她忍一忍,不把关系闹翻,是不是今天还是各过各的安稳日子?可惜没有如果,田笛对聂家,再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唐逸和田笛已经习惯了在小桌上吃饭,在她坐月子期间,吃两个人的饭。等翠柳等人收了小桌子下去,田笛小声问道,“他们……还好吧?”
“你知道了?”
唐逸没有特别意外的样子,靠着床头半搂着她的身子,“我去了大牢,这个罪名不好定,但少不得皮肉之苦,你与聂家的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想,我去做。”
“哎!”
田笛叹了口气,“你想差了,不是我心软,我问你也不是要给他们求情,毕竟这次若不是曹御医有法子,再加上我命大,早就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要说恨,我比你恨他们,不管我与他们是什么关系。”
上辈子的事儿,她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呢,好不容易有了新生,她比谁都珍惜。“那你想如何?”
唐逸询问道,“太子让刑部足足折磨了他们十天,今儿又遭了一顿鞭子,但我还是觉得不解气,若他们和你没那样的关系,我会亲眼看着他们被凌迟处死!”
天道轮回这种玄妙的东西,唐逸是绝对不会让田笛背上不孝残忍的罪名的。田笛因唐逸的话,打了个冷颤,她所知道的凌迟处死,太惨了!用锋利的刀,将犯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不到最后一刀都死不了……想想都是人间惨剧!“吓着了?”
唐逸紧了紧自己的手臂,“那些都是对坏人的,是我的错,不应该和你说这些。”
田笛摇了摇头,慢慢镇定下来,“我知道你为我好,只是聂家的事儿,我怎么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