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看着顾褚年继续道:“顾医生,你没有经历过生死一线,所以不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至于您家人的心情,抱歉,我无法感同身受,也不想为了别人,委屈自己。顾褚州那天是想让我死,若不是陆队及时赶到,现在躺在太平间的人,就是我。”
从四楼摔下去,若是头部着地,恐怕大罗神仙也难救。顾褚州是医生,怎么可能会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我明白,但我听说褚州左眼重伤,以后也不可能恢复视力,他已经不可能有未来了,能不能看在顾氏这些年栽培你的情面,放他一马?”
“顾医生现在是要挟恩图报?”
余烟晚嘴角微微一勾,声音冷了几分,道,“顾氏栽培我的理由是我能给顾氏带来利益,这些年,我并不欠顾家,相反,这段时间,不……应该是说从十年前开始,顾氏帮着沈家隐瞒了多少事情?是顾氏欠我的,顾医生,麻烦你搞清楚这一点。”
“……”顾褚年这些年钻心事业,关于余烟晚提到的这些,他虽然从爷爷那边偶尔听到过几句,却从不深究,一直到沈家出事,他才从老爷子口中完完整整的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余烟晚说的没错,是顾家欠了她,欠了余家。他拧着眉,忽然觉得今天这一趟来得有些多余。“我明白了,余医生,是我打搅了,我会和我父母解释清楚的。至于其他……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顾褚年离开之后,直接去医院找了老爷子。顾氏私立医院。老爷子被顾褚州的事情气的直接在医院躺了三天,原本精神抖擞的老爷子,如今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爷爷。”
“褚年,你来了,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那个混账小子有没有被放出来?顾家世世代代都没出过这样的丑闻,这个混账东西……”老爷子一提到顾褚州就气的直喘气,手紧紧捂着胸口。顾褚年立刻上前,小心翼翼的替老爷子拍抚后背,“爷爷,您先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早上你爸妈已经来过了,说是你去找了余烟晚那个丫头?她怎么说?要多少钱才肯撤诉?”
“……”顾褚州看着老爷子,剑眉直接拧成了一团,他曾经最敬佩的人就是爷爷,可现在看着眼前的老人,他忽然有种十分陌生的感觉,人命在医生的面前难道不应该是最可贵的吗?可什么时候,爷爷的眼里只剩下顾氏的荣誉?“她要多少都给她,褚州绝对不能被判刑,否则顾家这几十年的清誉就全毁了。”
顾老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顾褚年脸上的神情,一心只想着如何让余烟晚撤诉,如何让顾家平安度过这次舆论风波。“她不要钱。”
“不要钱?那她想做什么?”
顾老爷子眉峰一凛,抬眸看向自己的长孙,这才发现顾褚年眼底汇聚着散不去的失望,心头一沉,低声问道:“褚年,你难道也觉得你弟弟应该坐牢?你难道要置顾家声誉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