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
会长看着李修，第一句话就让李修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难道我真的已经死了，现在是孤魂野鬼？”
李修暗自皱眉。 会长走到李修面前，围着李修打量了两圈之后，似笑非笑的说道：“你都已经死了，不去看看自己的亲人，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会长，你确定我已经死了吗？”
李修并不相信自己真的已经死了。 “你死没死，自己不知道吗？”
会长反问道。 “我觉得我没死，可是除了您之外，没有人能够看到我。”
李修盯着会儿说道。 “真是可惜了，少年英才，天姿绝世，年纪轻轻竟然就……唉……”会长一脸惋惜的感叹。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李修问道。 “你要是还有什么遗愿，趁现在赶快说吧。”
会长摇头说道。 李修心中一沉，连能够看到他的会长都这么说，事情恐怕真的有些不太妙了。 “为什么您能够看到我？”
李修盯着会长问道。 “你应该问，有什么是我看不到的。”
会长嘿嘿笑着坐在了石凳上，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边喝边说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
李修苦笑道。 “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会长皱眉道。 “我觉得我没死。”
李修说道。 会长哈哈说道：“这么说你是一个糊涂鬼，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你说说都干了什么，我帮你分析分析。”
“您就别帮我分析了，真要是死了，分析出来死了又有什么用？”
李修撇嘴说道。 会长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有用了，你在长生天内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自然要弄清楚原因，免得别人再像你一样稀里糊涂的死去。”
“这么说我这个死人到是还有价值。”
李修也不纠结，把自己在拍卖会上拍到古金箱，然后开出灵瓮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在古金箱内开出了无底洞的灵瓮？”
会长有些惊讶地问道。 “您知道灵瓮的来历？”
李修并没有说灵瓮的来历，会长到一口道破，显然他是知道那东西的。 “如果你是被灵瓮所杀，那就难办了。”
会长叹气道：“无底洞的灵瓮内住着魔鬼，你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那东西。”
李修正想说什么，会长却突然露出一抹诡异地笑容：“我现在还能够看到你，说明那魔鬼还没有吞噬你的灵魂，到也还有一丝生机。”
“什么生机？”
李修狐疑地看着会长问道。 会长神神秘秘地说道：“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事关你的生死，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
李修总觉得会长的表情有点怪。 “你老实告诉我，你还是不是处男？”
会长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和我的生死有什么关系？”
李修感觉会长似乎是在耍他，可是看会长的那严肃的模样，似乎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大了，你必须如实相告，我才能知道你是否还有一线生机。”
会长的神色越发的严肃了。 “应该算是吧。”
李修答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应该算是吧？”
会长对于这样含糊的答案显然不满意。 “没有碰过女人算不是算是？”
李修问道。 会长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没碰女人就好，其它的不算失身，这就行了，你有救了。”
会长神秘兮兮的说道：“我有一个秘法，也许能够助你起死回生，你记住了，如果你再看到灵瓮，那你就一定要找个机会，对着灵瓮上的孔洞撒上一泡尿，如果你运气足够好的话，那你就得救了。”
“会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开玩笑。”
李修苦笑道。 会长肃然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童子尿是对付邪灵最好的法宝，反正秘法我教给你了，信不信由你。”
“你确定这一招有用？”
李修神色古怪地看着会长再次确认。 “有用。”
会长点头。 “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
…… 李修神色古怪，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会长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你该走了。”
会长催促李修离开，还不忘叮嘱他，一定要尿到灵瓮的孔洞之内。 李修将信将疑的离开了城主府，对于会长说的那些话，李修压根是一点都不信。 可是要说不信吧，会长又是唯一一个能够看到他的人，似乎没有必要为了忽悠他专门说这些吧。 李修沉吟片刻，向着七号院而去，他故意饶过了刚才和灵瓮分开的地方，一路飘回了七号院。 这一圈折腾下来，已经是大中午了。 老贾坐在大门口的石阶上，正悠哉游哉的抽着汗烟，看来他还不知道李修失踪的事情。 从老贾身边走过，老贾一无所觉，还在那里吧嗒吧嗒的抽烟。 穿墙而过，没有看到老白，石桌上的棋局还摆着，没有收起来，看来老白离开的有些匆忙。 到是李冥儿已经起来了，带着小霜和仔仔在院子里面玩耍，李修走到李冥儿面前，拿出了长生宝筷。 既然会长能够看得到他，李修不相信没有别人能够看到他。 长生宝筷本就是一对，就算他死了，长生宝筷总不能也死了吧，既然他能够碰到长生宝筷，说不定李冥儿那里的另外一支长生宝筷就能感应到。 李修拿着长生宝筷在李冥儿面前晃来晃去，让他失望的是，李冥儿竟然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李修一咬牙，用长生宝筷去碰李冥儿插在发间的另外一支长生宝筷，结果李修的这支长生宝筷从另外一支长生宝筷上面穿了过去，没有能够碰到彼此，另外一支长生宝筷也没有什么反应。 “连一双一对的长生宝筷之间都没有反应吗？”
李修心中一沉。 李修正在深思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的衣服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了一下。 李修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李冥儿抱着的仔仔，用她的小手抓住了李修的衣角，仔仔正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望着他，一边吮吸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对着他笑。 “仔仔能够碰到我？”
李修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惊喜的伸手抓住了仔仔的小手。 可是这一抓之下，却又抓了一个空，手指从仔仔的小手上穿过了过去。 “奇怪！刚才仔仔明明抓到我的衣角了，怎么会碰不到？”
李修微微一怔。 呀呀！ 仔仔张开双手，好似是要求抱抱的意思。 李修现在可以确定，仔仔肯定能够看到他，而且刚才也碰到了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碰不到仔仔。 李修尝试着把自己的手指伸向仔仔，仔仔的小手果然抓住了他的手指，李修真实的感觉到了仔仔手指传来的细嫩感觉。 心中一喜，李修想要反手抓住仔仔小手的时候，那种触感却又消失了，他的手掌也从仔仔的小手穿了过去。 “奇怪了，只能仔仔碰我，我却不能碰到她，这是什么道理？”
李修一时间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仔仔一直伸着手要抱抱，李冥儿不知道仔仔怎么了，以为她饿了，拿起旁边的奶瓶喂她。 仔仔抱着奶瓶一边喝奶，眼睛却一直瞧着李修。 李修心念一动，连忙离开了七号院。 刚才会长听说了灵瓮的事情之后，很快就让李修离开了他那里，似乎不想李修在那里停留太久。 李修猜测是不是会长不想让灵瓮发现他能够看到自己，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现在仔仔不但能够看到自己，还能够碰到自己，李修自然不能让灵瓮发现这件事，以免连累仔仔。 离开七号院之后，李修独自一人来到了陀螺山的山崖边，思索自己经历的一切。 现在能够看到他的只有会长和仔仔，而他身上穿的衣服和长生宝筷等东西，依然在他身上，只是这些东西和他一样，都碰不到除了仔仔之外的任何人和物品。 “如果我现在的状态是灵魂出窍，那身上不应该会有这些东西，而且我的肉体也不会消失才对，灵魂出窍这个推论并不合理，除非我的肉体被灵瓮吞了进去，但那也不能解释为什么长生宝筷和身上的衣服都还在，总不能说，长生宝筷和身上的东西都跟着我一起灵魂出窍了吧？”
“假设现在我并不是灵魂出窍的死亡状态，那为什么我碰不到任何东西呢？”
李修不断地思索。 以李修的知识量，他能够想到的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平行空间之类的可能性。 所谓的阴阳两隔，可能就是两个不同世界，两个世界是重叠的，但是又互不干扰，他被灵瓮拉进了另外一个世界，所以就碰不到长生天内的东西，也没有人能够看到他。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为什么仔仔和会长能够看到他呢？仔仔甚至能够碰到他。 李修觉得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可能性是他们拥有类似阴阳眼的能力的，能够看到另外一个重叠的世界。 仔仔甚至拥有穿越两个重叠世界的能力，所以才能够碰到他。 “仔仔能够看到我也说的过去，毕竟仔仔是从魔国来的生灵，甚至有可能是来自于光阴隧道，她的体质可能比较特殊。那么会长为什么能够看到我呢？是因为他的等级足够高，还是因为他拥有特殊的能力？”
李修暗自思索。 “现在你应该能够接受你自己死去的事实了吧？”
灵瓮悬浮着飘了过来，不一会儿就飘到了李修面前，九只眼睛看着李修，笑眯眯的说道。 “理论上来说，我现在的状态确实可以说是死了。”
李修点头说道。 他现在的情况，和所谓的阴阳相隔也没什么差别，说是死了也不为过。 “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就好办了，现在你可以求我了。”
灵瓮得意洋洋地说道。 “求你？为什么要求你？”
李修疑惑地问道。 “难道你不想复活吗？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你复活的人就只有我。”
灵瓮说道。 “你杀了我，然后又要帮我复活，是你傻还是我傻？”
李修撇嘴不屑地说道。 “我们都不傻，我帮你复活，你帮我做一件事。”
灵瓮说道。 “说来听听。”
李修漫不经心的说道。 “很简单，等你复活之后，要把我送回无底洞的最深处。”
灵瓮说道。 “你为什么想要回去？”
李修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感觉，依然慢条斯理的问道。 “不是我想回去，而是我只能在那里，如果不是那个混蛋把我带出来，鬼才愿意待在这种地方。”
灵瓮说道。 “哦，是谁把你从无底洞带出来的？”
李修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是想知道这些问题，还是想要复活？”
灵瓮冷哼道。 “我这个人天生好奇心比别人重，如果复活和知道这些秘密的答案二选一，我想要会选择知道这些秘密的答案。”
李修微笑着说道。 灵瓮死死地盯着李修，半晌儿才冷哼道：“像你这样的人，活该你活不长。”
“图一时之快，死亦无怨。”
李修坦然说道。 灵瓮还真拿李修没什么办法，从一开始，李修的种种行为就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让灵瓮难以把握李修的思维模式，之前惯用的一些手段，在李修身上都没什么用。 “除了魔国天帝，人类之中还有谁能够进入无底洞干这种事。”
灵瓮叹气说道。 “原来是魔国天帝，那你为什么没把他给弄死？”
李修笑着问道。 “我当时正好想要出来逛逛，这才上了他的当，被滞留在了魔国，还被他封禁在了古金箱之内。”
灵瓮冷哼道。 “是上了当，还是你拿魔国天帝没什么办法？”
李修听出了灵瓮的言不由衷。 “哼，随你怎么想，魔国天帝又算什么，如果我没有……”灵瓮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转而说道：“魔国天帝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他把我封禁在了古金箱之内，我也没让他好过，他最宠爱的小女儿还不是着了我的道，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你说的是天通公主？”
李修现在开始有些相信了。 “什么天通公主，那是她被我算计之后才有的外号。”
灵瓮得意的说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有天通公主的外号吗？”
“为什么？”
李修问道。 “因为她有天眼通。”
灵瓮痴痴的笑着，九个眼睛都快要笑成花了。 “天眼通？”
李修到是知道天眼通这个词。 天眼通是佛门的一种大神通，能见六道众生死此生彼等苦乐之相，又能见一切世间种种形色，无有障碍，是佛教六神通之一，是无所不见的大神通。 通俗一点说，和千里眼、透视眼差不多，不过更强的一些，甚至能够看过去未来六道轮回。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谁也没有见过真正拥有天眼通的人。 “对，天眼通，你想不想拥有天眼通，我也可以帮你拥有天眼通。”
灵瓮声音鬼魅，好似诱人堕入地狱的恶魔一般。 “这个可以有。”
李修不动声色地说道。 “那天通公主拥有了天眼通之后，能够看到人类皮囊之下的本相，确实很有趣呢，你确定想要吗？”
灵瓮痴痴的笑道。 “什么意思？”
李修皱眉问道。 “你应该听说过内在美这个词吧？所谓的内在美，就是本相，是心灵之美，而皮囊就是表相，天眼通可以让你通过表相看到本相。”
灵瓮说道。 “那不是很好吗？”
李修沉吟道。 “能够看到美好的本相自然很好，可惜啊，人类这种生物，并不是那么美好的生物。”
灵瓮嘿嘿说道：“人类美丽的外表之下，往往是丑陋如恶鬼般的面容，那天通公主开了天眼通之后，每天看到的，都是一张张人皮下的恶鬼之容，对她企图越多的人，在她眼中的本相也就会越丑恶。”
“你的父母，你最好的朋友，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在你的眼中都会变成披着人皮的恶鬼，张着獠牙，似乎随时都会将你吞噬一般，你说那种感觉是不是很好玩？”
灵瓮笑语如珠，仿佛在说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可是李修却听的头皮发麻，他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只有十几岁的懵懂少女，每天看着那些人皮恶鬼环绕在她身边，那是怎样的恐怖与绝望。 “难怪传说天通公主最喜欢扒人皮，原来如此。”
李修叹气道。 “你还想要天眼通吗？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拥有了天眼通之后，你就可以享受别人永远享受不到的快乐，以后你再去偷窥那些美女，看到的就会是一张张披着人皮的红粉骷髅，以后睡在你身边的妻子，也会是如厉鬼一般娇美，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和她生一个孩子。不要以为孩子就是纯真无邪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人性本恶，孩子生下来就是最丑恶的魔鬼，也许你可以看看，那孩子的丑恶本相之中，有几分像你……你……还想要吗？”
灵瓮的九只眼睛，仿佛如同看穿灵魂的恶魔之眼般，死死盯着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