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回宫之后,便直接去了东宫。小太监说太子已经等了她一天了,显然纪旷野早就料到她会来。她让所有人都退下了,自己进去大殿。“你终于来了。”
纪旷野远远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子泛着看不清楚的情绪。“为什么?”
沈玉娇怒不可遏,几步上前,冷声质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对燕云峰?”
纪旷野坐在那,微微抬头看向沈玉娇,“你不知道吗?”
沈玉娇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用力的回视着他。“你会离开对吗?”
纪旷野继续问道,“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总是想着离开我,为什么?”
他眉头深锁,“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离开我,到底是为什么?”
沈玉娇觉得他不可理喻,“这种问题,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
“我做的还不够吗!”
纪旷野忽然发难,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为了留住沈玉娇,他已经尽量去按照她想要的方式活着了,她还不知道满足!沈玉娇无力的摇了摇头,“算了吧,太子,算了吧。”
她转身往外走去,似乎再也不想纠缠下去。纪旷野最受不了这样的情景,他起身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算了吧?什么叫算了吧?”
沈玉娇回头看着他,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如果是前世,她对他可能只有恨和同情。可这一世,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对他产生了爱,哪怕知道那个小野只是短暂的他,她也没办法彻底收回自己的心。她用力去扒开纪旷野的手,“我说,我们算了吧。你放我走,我们天各一方,从此不见。”
“你做梦!”
纪旷野一把将人拉进怀里,同时吻了上去。沈玉娇用力将人推开,“你走开,纪旷野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
纪旷野什么都不顾,很快吻住了沈玉娇的红唇。他想念这个吻已经很久了。沈玉娇渐渐放弃挣扎,眼泪不知不觉的往下流。纪旷野感觉到唇角传来的咸甜味道,这才睁开眼睛看向沈玉娇,她竟然哭了。他真的受不了。他只好停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沈玉娇,你别想离开我,别想离开皇宫。”
他冷冷的看着沈玉娇,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会派人封锁永香宫,你就算无法爱上我,也永远别想离开我。”
“来人!”
纪旷野一声令下,“送长宁郡主回永香宫,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离开半步。”
很快,十几个人一起将沈玉娇送回了永香宫。“娇娇,怎么回事儿?”
沈兰馥挺着大肚子,看到眼前的场景,吓坏了。“没事儿。”
沈玉娇摇了摇头,扶着沈兰馥回去。没过多久,又来了几百个黄金甲,直接将永香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沈兰馥越来越担心,这样的话,他们还怎么离开?沈玉娇却一直跟她说没事儿,“长姐,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孩子生下来,剩下的事儿交给我。”
“好。”
沈兰馥最后还是选择相信沈玉娇,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孩子身上。时间一天天过去,沈玉娇虽然不能离开永香宫,但是姚子懿等人依旧可疑自由进出,她还是能得到外面的消息。“郡主放心,我们已经把燕世子夫妇送到了指定位置。”
“皇上的身子最近越来越不好了,他把很多事都交给了太子。”
“太子雷霆手段,最近又问斩了好几个人,满朝文武不敢对他有半点异议。”
……大约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沈兰馥终于要生了。沈玉娇亲自为她接生,小桃和嬷嬷在旁边帮忙,她又派人去通知了姚子懿。好在小公主十分乖巧、懂事,整个生产过程很顺利。可就在后半夜的时候,纪旷野从噩梦中惊醒,听到外面有人来报。“太子,不好了,永香宫走水了。”
“什么?”
纪旷野鞋都没穿,就跑出宫殿,直接外面火光冲天,显然火势十分大。他一把抓住来问话的人,“多久了?”
“有……有一段时间了。”
来人哆哆嗦嗦,“一开始,火势不大,我们已经能灭掉,可没想到这火……中了邪一样,怎么都灭不掉,而且越烧越旺……”纪旷野不想再听下去,一把将人推开,赤着脚往永香宫的方向跑去。火太大了,救火的人根本没办法上前。很快,便有人拦住他,“太子,别过去了,会出人命的。”
“里面的人呢?”
纪旷野无法置信的问道,“我问你长宁郡主呢?”
“不……不知道,火太大了,没……没人跑出来。”
对方哆哆嗦嗦,被纪旷野的样子吓到了。纪旷野无法相信,沈玉娇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他又要往里面闯。旁边的人拼命拉着他。忽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巫女不怕火。”
纪旷野瞬间清醒过来:对,他的娇娇不怕火,烧不死,这一定是她逃脱的办法。他冷静下来,久久的注视着面前的大火:她当真就不愿意在我身边多待一天吗?纪旷野站了一会儿,便转身回去了。另一边,沈玉娇和沈兰馥等人带着孩子,从永香宫的地道里跑出去了。这地道的另一头连着潜心殿,是曾经淳元帝偷偷去跟沈兰馥幽会时挖的密道。从地道里出来,就是淳元帝的寝殿。床上的淳元帝显然听到了动静,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试探的喊了一声,“馥儿,是你吗?”
沈兰馥抱着孩子,只感觉心头一滞。她用疑问的目光看向沈玉娇,见沈玉娇点了点头,她才走向了床边。“皇上,”沈兰馥看到淳元帝的时候,有些惊讶,这么久没见,没想到淳元帝已经虚弱成这个样子,“我要带着孩子离开了。”
淳元帝的意识显然不太清楚,他似乎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做梦。他挣扎着坐起身,看向沈兰馥怀中的孩子。这时,外面传来守夜公公的声音,“皇上,是您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