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可以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沈兰馥，而不用担心沈兰馥发现自己的心意。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擦了擦沈兰馥脸上的薄汗。可他的手刚碰到沈兰馥，沈兰馥就醒了。姚子懿吓的魂都没了，瞬间站起身，恭敬的站在床边，“兰妃娘娘，你醒了？”
沈兰馥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恩，麻烦姚太医了，我的孩子……”“娘娘放心，孩子没事儿，好好养着，很快就好了。”
姚子懿低着头回答，他根本不敢抬头看沈兰馥，更不敢思考刚刚沈兰馥到底发没发现自己的手。“娇娇呢？”
沈兰馥挣扎着想要坐起身。“长宁郡主去找皇上了。”
姚子懿快速看了沈兰馥一眼，又低下头，“娘娘还是躺着比较好。”
“好。”
沈兰馥又乖乖躺下了，“姚太医，我的头还是有点疼，整个人昏昏沉沉，想再睡一会儿。”
姚子懿猜测应该是沈玉娇用的药香，药效还没消失。“娘娘，你睡吧，臣在这儿守着，郡主和皇上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恩。”
沈兰馥闭上眼睛，“姚太医请自便。”
姚子懿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听见沈兰馥平稳的呼吸声，他才缓缓抬起头，看了沈兰馥好一会儿，才确认她应该是睡着了。他猜测沈兰馥应该是没看见自己刚刚的举动，否则不会如此平静。他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的贴身帕子，上前帮沈兰馥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时，外面人通报，淳元帝来了。姚子懿赶紧垂首站到一边，远离上床上的人。很快，沈玉娇和淳元帝一起进来了。“怎么样？长姐没醒吧？”
沈玉娇跟姚子懿确认。“刚刚醒了一下，又睡了。”
姚子懿如实回答。“皇上，”沈玉娇走到床边，就要掀开沈兰馥身上的被子，“你看了就知道了。”
“等一下。”
没想到淳元帝忽然制止了沈玉娇，他侧头看向姚子懿，显然是觉得这个时候姚子懿应该离开。沈玉娇心中失笑，面上依旧平静，“皇上，姚太医已经看过了，他一直负责长姐的身体，这种事儿不能瞒他。”
淳元帝脸上明显浮现一抹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沈玉娇掀开被子。“怎么会这样？”
淳元帝微微惊讶，“这是……被什么人打了吗？”
姚子懿在淳元帝身后，偷偷抬眼去看沈玉娇。“请皇上为长姐做主。”
沈玉娇跪了下去，“刚刚臣女和长姐一起去参加皇后娘娘的寿宴，结果，臣女去陪皇后娘娘说话的时候，静妃忽然提出要摸一摸长姐的肚子，再之后，长姐肚子就疼痛难忍了。”
淳元帝紧紧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静妃弄的？”
“只有静妃碰过长姐的肚子，而且，也正好是静妃碰过长姐之后，长姐就见了红。”
沈玉娇言辞真切，“这一切一定与静妃脱不了干系。”
“可是……”淳元帝显然不太相信，“静妃一向与人为善，而且，她也没什么本事这样。”
“皇上，”沈玉娇再次请求，“这件事请一定给长姐一个公道。”
淳元帝点了点头，立刻派人去找静妃过来。很快，静妃来了，还有皇后和其他好几个嫔妃一起。淳元帝说了兰妃的情况，又问静妃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皇上，此时与臣妾无关。”
静妃跪倒在地，期期艾艾，一直喊冤，“其他姐妹可以给臣妾做主，臣妾真的什么也没做，至于兰妃妹妹为何会这样，臣妾真的不知道。”
淳元帝看了沈玉娇一眼，见沈玉娇脸色不善，他又问静妃，“你当真不知道吗？”
“臣妾真的不知。”
静妃说的有理有据，“如果臣妾有这个本事，又怎么会瞒着所有人这么多年？也不会当年任太子被人抱走，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说到这儿，静妃已经开始掉眼泪了。淳元帝叹了一口气，“玉娇，你看，此事真的跟静妃无关，或许……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兰妃不小心碰伤了？”
静妃立刻看向沈玉娇，“兰妃妹妹没事儿吧？”
“既然如此，”沈玉娇沉着脸，回应淳元帝，“那就请皇上和诸位娘娘回去吧，长姐需要好好休息。”
“也好。”
淳元帝一副早就不想多待的神情，他立刻站起身，“那就让兰妃好好休息，改日，朕再来看她。”
于是，淳元帝领着一众妃子离开了。路上，静妃低声说道，“皇上，臣妾有几句话想私下跟你说。”
“行，那你跟朕去潜心殿吧。”
淳元帝带着静妃回去了。“皇上，”进了潜心殿，静妃立刻神神秘秘的说道，“皇上，您还记得雅嫔吗？”
淳元帝隐隐记得有这么个人，“怎么了？”
“雅嫔当年怀着孩子的时候，肚子上也出现了那种类似手印的东西。”
静妃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后来，雅嫔生下了……一团血肉模糊的怪物，因此整个人都疯了，被关进了从善宫。”
淳元帝浑身一个激灵，他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而且，他亲眼看见过那团血肉，十分恐怖。他有些无法接受的确认道，“你的意思，兰妃怀的也不是孩子？而是怪物？”
静妃轻轻叹了一口气，“臣妾也不知道，只是，这情况太过相似，臣妾想着给皇上提个醒儿。真是可怜兰妃妹妹了，怎么会这样？”
淳元帝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如果沈兰馥真的怀上了怪物，那他还有必要等着怪物出生？谣言四起吗？“皇上，”静妃适时地提出自己要离开，“没别的事儿，臣妾就先回去了。”
淳元帝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