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淳元帝缓缓开口，“太医说了，朕最近要吃的清淡一些。”
“哎呀，是臣妾疏忽了。”
张贵人一脸自责，再次招呼沈兰馥，“姐姐，你就帮忙把这些荤腥的菜撤下去吧，让后厨再准备几个清淡的送来。”
“好。”
沈兰馥面色平静，跟沈玉娇一起往下撤菜。到了后厨，沈玉娇拉住沈兰馥，“长姐……”“我没事儿。”
沈兰馥笑着摸了摸沈玉娇的小脑袋，“倒是让你跟我受委屈了。”
“长姐，”沈玉娇窃笑了一声，“等着吧，让你看一出好戏。”
她说着便端起一盘荤菜往回走。沈兰馥跟了上去，“不说不要荤菜了吗？你端这个干什么？”
“放心！”
沈玉娇眨了眨眼睛，“这菜不是给皇上的。”
沈兰馥不明白自家妹妹要干什么。两人一起回了存菊堂。张贵人见沈玉娇又端了一盘荤菜回来，顿时冷了脸，“安宁县主，你刚刚没听见皇上说的话吗？不要荤菜，你怎么又端来一盘？”
“回皇上，张贵人，”沈玉娇将菜直接放到了张贵人面前，“这菜是雍华宫送来的，皇贵妃说赐给张贵人，祝张贵人多子多福。”
很明显，菜里面有莲子。张贵人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惊慌不已的看向沈玉娇，“这……这是皇贵妃派人送来的？”
“是。”
沈玉娇垂首站在一边，大有要监视张贵人吃下去的意思，“皇贵妃娘娘特意赏赐的。”
张贵人放在桌下的手用力的搅在一起，多子多福？皇贵妃的手段她太了解了，这菜里肯定动了手脚，让她无法生育。皇贵妃真是好狠的心！她求助的看向淳元帝，希望淳元帝能说点什么，让自己可以不必吃这道菜。结果，淳元帝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反而笑着夸奖皇贵妃，“也难为她有心了，回去告诉她，一会儿朕去看她和孩子。”
“是。”
沈玉娇应了一声，继续看着张贵人。“张贵人，”淳元帝面色如常的开口，“快尝尝吧，皇贵妃的一片心意，味道肯定不错，雍华宫的小厨房厨艺不输朕的御膳房。”
“是，姐姐一向最会享受了。”
张贵人差地死心，忍着强烈的恶心，吃了几口那盘菜。她也再无心难为沈兰馥和沈玉娇，就让两个人回去了。一回到海棠殿，沈兰馥就好奇的问道，“那菜真是雍华宫送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不是了。”
沈玉娇一想到张贵人吓的那个样子，就觉得好笑，“我骗她呢。”
“你这丫头，”沈兰馥摇了摇头，“看张贵人刚刚的神色，肯定以为菜里面放了药，吓坏了。”
“活该！”
沈玉娇恨恨得说道，“她就算再得宠，现在也不过是个贵人，就敢招呼长姐去伺候，我没真的给她下药，便宜她了。”
她虽然没有真的下药，但是却也给张贵人心里埋了一根刺。张贵人肯定恨死了皇贵妃。沈玉娇相信，皇贵妃肯定不会允许张贵人怀上龙子，所以，送药是早晚的事儿，或者，皇贵妃早已暗地里下过药了。所以，她做的这件事，也不算诬陷。她陪着沈兰馥简单的用了晚膳，便回去了。“皇贵妃娘娘，”沈玉娇把自己在存菊堂做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皇贵妃，“皇上估计很快就来了，您好好准备一下吧。”
皇贵妃赞赏的点了点头，她不在意张贵人会不会恨自己，反倒觉得沈玉娇做得好，立刻赏了不少东西，欢欢喜喜的等着淳元帝来了。而张贵人那边，她自然早就送过药了。入冬之后，时间过得特别快。皇都的冬天阴暗、潮湿，总是一直下雨，没什么太阳，所有人都在期盼着年节。年节预示着一年的结束，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宫里的年节更加忙碌，各宫都不得闲。皇贵妃的孩子已经六个月，明显显怀了，她身子更懒，出了每日让沈玉娇去摸脉，也懒得折腾人，只等着年后生下孩子，给三皇子求来东宫之主的位子了。朝堂上，左相和右相的纷争越来越明显，三皇子和二皇子的争斗也人尽皆知了。本以为，三皇子封为太子只是时间的问题，却没想到忽然能走了的二皇子竟也暗中培养了很多势力，两人算势均力敌。小年夜这天，沈玉娇趴在窗前看雨，纪旷野陪着她。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前世，疯太子曾经跟她说过，在北面，有的国家，冬天会下雪。其实，她并不知道什么是下雪，只是听疯太子说雪是纯白的，晶莹剔透，从天上一片一片掉下来。疯太子曾经说过要带沈玉娇去看雪，只可惜，她没有等到冬天就给他下了毒。“野，”如果按照前世的时间，两年后的春天，纪旷野就会回宫，可现在，如果他要回去，那时间或许会提前，想到这儿，沈玉娇心中有些五味陈杂，“你听过下雪吗？”
“下雪？”
纪旷野摇了摇头，“雪是什么？跟雨一样吗？”
“噗！”
沈玉娇失笑一声，又后知后觉发现纪旷野其实猜到了一些，“你倒是聪明，恩，跟下雨差不多，只不过雪是白色的，六角形，特别漂亮。”
纪旷野似乎很好奇，“小姐见过？”
“没有。”
沈玉娇继续趴在窗前，想象着外面下起白色的六角形，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小姐想看？”
纪旷野的声音兴奋了几分，“在哪里？我们一起去。”
沈玉娇又回头看他，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好呀，有机会，我们一起去。”
这时，窗外有个小太监跑了进来，显然是淳元帝又下了什么旨意。最近，淳元帝的心情不错，赏了各宫不少好东西，特别是雍华宫和永香宫。小太监跟皇贵妃禀告完了，沈玉娇立刻把他叫了过来，“夏公公，又有什么新鲜事儿了？”
“安宁县主快收拾收拾去看看吧，永香宫要易主了，兰嫔这会儿指不定多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