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沈玉娇依旧负责照顾皇贵妃和肚子里的孩子,偶尔出宫去秦冲府上看望秦老夫人。老太太的身子渐渐恢复了,整个府上的人都对沈玉娇感恩戴德,而沈玉娇也与秦娉婷成了朋友。原本,纪文渊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拉拢秦冲,可他要出门只能坐轮椅,他十分抗拒,只能彻底错失了这个机会。一个月后,皇贵妃终于忍无可忍。“渊儿,你已经多久没见你父皇了?”
现在朝上大多事儿都交给了纪璟宸。一个月时间,淳元帝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来看过纪文渊三次,从此便没再过问。这样下去,他想争东宫之位,简直是异想天开。“我这样子,父皇也不想见到我。”
纪文渊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皇贵妃恨铁不成钢,“你的腿只是暂时有问题,又不是永远瘸了,你振作一点。”
纪文渊依旧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那就等我腿好了再去。”
“颓废三个月,你父皇还会在意你呢?”
皇贵妃真的忍不了了,“本宫不管,今日,你就去给你父皇请安,他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做儿子,也该关心一下。”
“母妃!”
纪文渊真的不想去。“纪文渊,”皇贵妃当真失望透顶,“如果你要放弃东宫之位,那本宫可以任由你胡闹,可若是你还有一点上进心,就给我振作起来。”
纪文渊疲惫极了,“可我现在这个样子,能为父皇做什么呢?不过是给他添堵,让他更加厌烦我。”
“渊儿!”
皇贵妃又忍不住心疼,她余光看见院子里跟小桃玩毽子的沈玉娇,忽然有了主意,“渊儿,我听说秦老夫人的病已经好了。”
“那又如何?”
这个时候,纪文渊更不想去秦家了,秦娉婷那张嘴想想就可恶。“这个沈玉娇,果真是个神医。”
皇贵妃与纪文渊相视一眼,“或许,你父皇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名神医了。”
果然,想起这件事,纪文渊眼睛亮了亮。可他又忍不住担心起来,“这个沈玉娇太不老实了,把她引荐给父皇,若是她真的治好了父皇的病,会不会出其他幺蛾子?”
皇贵妃也担心,但是永香宫那边确实一直很安分,如果这姐妹俩想搞小动作,也不会忍到现在吧。她决定赌一把,便派人把沈玉娇叫来了。“给皇上看病?”
沈玉娇赶紧摇了摇头,“算了吧,我这点医术怎么也无法跟太医院诸位大人比,他们都看不好的病,我可不行。”
皇贵妃闻言有些意外,不过沈玉娇一拒绝,反倒让她更坚定了。“你放心,你是以雍华宫医女的身份去的,若是治不好,皇上也不会怪罪。”
若是治好了,功劳自然是雍华宫的。皇贵妃的算盘打的真响,见沈玉娇不说话了,又追问道,“怎么?你还想以你个人名义?或者是你姐姐的名义去给皇上看病吗?”
“臣女不敢。”
沈玉娇依旧拒绝,“臣女实在是医术简陋,怕治不好,给娘娘招来祸端。”
“你放心,你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便说治不好,直接回来便好。”
皇贵妃也不能拿皇上的身体冒险。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若是治好了,你跟你长姐,本宫都不会亏待。”
沈玉娇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于是,两天之后,纪文渊带着沈玉娇进了潜心殿。没想到纪璟宸也在,似乎与淳元帝在商量些什么。“渊儿,你怎么来了?”
淳元帝看起来很高兴,“腿可好点了?太医不是让你卧床休息,你怎么随便乱跑?”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皇兄。”
纪文渊一脸歉意,“儿臣听闻父皇最近身体不舒服,便寝食难安,不亲眼过来看看,实在是放心不下。”
淳元帝笑了笑,“没事儿,老毛病了,太医院也没办法。”
“父皇,”纪文渊示意身后的沈玉娇上前,“安宁县主你还记得吗?”
淳元帝看了沈玉娇一眼,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有点印象,定安侯的女儿。”
“父皇,这安宁县主不但有勇有谋,还是个小神医呢。”
纪文渊兴奋的介绍起来,“母妃怀孕之后,她就一直以医女的身份住在雍华宫,我的腿,也是她照料的,她真的医术了得。”
“是嘛?”
淳元帝显然没有放在心上。“父皇,不如让她试试吧。”
纪文渊相信沈玉娇的医术,“若是能治好,父皇也少受些折磨,若是治不好,也没什么损失。”
没想到,纪璟宸也在旁边帮腔,“父皇,试试也好,这治病就医,确实需要试,就像儿臣的腿,若不是遇到了一个老神医,现在还跟三弟一样坐在轮椅上呢。”
纪文渊闻言恨得牙痒痒。但是现在淳元帝明显很喜欢纪璟宸,立刻点了点头,“行,那就听你们的,试试。”
他又看了眼沈玉娇,随意的问道,“多大了?”
“马上十四了。”
沈玉娇几步上前,恭敬的低着头,“请皇上躺到床上吧,这样的话,诊脉的结果更准确一些。”
“行。”
淳元帝轻笑一声,“那你们兄弟俩就在外面说说话,朕很快就出来。”
他转身进了里间。沈玉娇跟着进去了。淳元帝坐在床边,脸上的和蔼与笑容瞬间消失,目光冷冷的看着沈玉娇,“你一定要让朕进来了,是何居心?”
他看过这么多太医,从未听说过,躺下去诊脉更准,明显小丫头怀了其他心思。不过,眼前的小丫头确实漂亮,十三四岁的年纪含苞待放,看着她,总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皇上,臣女没有居心。”
沈玉娇似乎吓到了,立刻跪在了地上,整个人都趴了下去。这么一来,倒是让淳元帝不好意思了,他底图看向沈玉娇,“怕什么,朕又没要把你怎么样,你……”话没说完,淳元帝似乎注意了什么,整个人愣在了那里,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