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夜若不是因为倪月，他不会答应季泽睿面谈。过来了，也没打算和季泽睿话家常，久坐。有这个时间，他回去和小月说话，不好吗？季泽睿心里清楚，想要留住陆夜，不简单。不过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季泽睿放下手中的筷子，细长的眼眸看向陆夜。“陆爷，你身边的那个叫倪月的女孩，和神医M有关是吗？”
他寻问的口吻，可却带着肯定。“没有关系。”
陆夜即刻道，嗓音也十分笃定。由此看来，和他猜想的差不多。季泽睿也在明里暗里找神医M，而且把小月看成了怀疑对象。“陆爷这么肯定？”
季泽睿看着男人锐利的墨眸，带着几分探究，似要从男人的眼眸里，看出点什么。开口的嗓音，是质疑的口吻。“季泽睿，你不用想在我这里试探出什么来。”
陆夜面对季泽睿的眼神，没有闪躲。季泽睿并没有在陆夜眼里看出点什么，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陆爷，你真的了解那个叫倪月的女孩？”
“你不会想说，你比我还了解她吧？”
陆夜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讽刺。他不算最了解小月，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就了解？“陆爷，我不知道你是故意隐瞒，还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过。”
季泽睿看不清隐藏很深的陆夜，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直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夜皱眉。他知道季泽睿并非泛泛之辈，季泽睿既然这么说，一定是查到了什么。“血色霜降。”
季泽睿将诱铒抛出。陆夜看着季泽睿，眉心蹙得更加厉害，听他接着往下说。“拍下血色霜降的是帝都的何家，但是血色霜降需要三味药为辅药，我的人留意过，帝都那边当时是没有人买那三味药材的。恰好倪月那个女孩在我们申市的百草春堂，买下了那三味药！”
季泽睿抬手。站在一侧的陈烈立刻会意，将手里的资料递了上去。季泽睿将当时倪月拿药的明细放在桌上，推向了陆夜。“不过她买的药，除了其中三味药以外，还有其他的药，综合最后制成的除了温补的药，还有治疗胃病的药。整体看上去，是没有问题的。当时神医M的行踪又出现在了蓉市一带，所以我也就排除了倪月那个女孩……”陆夜听着季泽睿说出那三味药材的名字，对应单据明细上的药材名，还有日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做事风格，季泽睿这个人做事他听闻过，心狠手辣。但是不止于为了污蔑小月，自己伪造这些事出来。小月会中医，他是知道的，而且还遇到过小月拿药回家。他不懂中医，也没有问过小月这方面的事。季泽睿不会单凭这个，就突然回过头来，又怀疑小月。陆夜没有说话，等着他后面的话。“神医M突然接了一笔天价订单，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陆爷你下的单吧！”
季泽睿微笑着，向陆夜问道。“是。”
陆夜不知道季泽睿从何判断出，天价订单是他下的，不过话到这里，他也没有否认。“两年了，神医M没有接过任何订单，一来就接了你的订单，当然也不排除被你开的天价所吸引。”
季泽睿继续抛出自己已知的事，“神医M在你之后，又突然接了一笔订单。我想，陆爷应该很清楚。”
两人中间的早餐，散发出的热气渐渐淡了下来。季泽睿说话的时候，眼眸一直没有从男人身上移开。“这一笔订单的患者，应该是得了肌萎缩侧索硬化。”
季泽睿又抬手，手掌摊开。后面的陈烈再一次将另一份资料，递到季泽睿的手里。季泽睿将资料又推到了陆夜面前，和刚才那一份并列。这一次的资料，除了拿药的明细单据，还有一张密密麻麻各种中药组合在一起，能医治的病。这些中药组合在一起，能医治的病症。肌萎缩侧索硬化，被着重圈了起来。“肌萎缩侧索硬化，陆爷应该是有所耳闻的，是不治之症。”
季泽睿的话，顿了顿，又道：“这个单据是倪月那个女孩，在我药店拿的药。后面是我让中医全排，得出的能医治的病症……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巧了，刚好有肌萎缩侧索硬化……”神医M接了他的单后，陆夜也就没有在关注这些。但是肌萎缩侧索硬化，他怎么会不知道……陆夜看着上面的日期，眉心的褶皱深了些许。看着陈烈手里，还捧着有资料。季泽睿让陈烈把资料带过来，也没想过要在陆夜这里藏着，示意陈烈将剩下的资料递上来。“更巧的是，倪月那个女孩的经纪人于冰，她的女儿正好是这个病的患者。一年半以前发现的，一直在找名医医治。”
说到这里，季泽睿停了下来。“不过这一点，陆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能请得动于冰，作为倪月那个女孩的经纪人，面前这个男人应该没少下功夫。陆夜是让薛子安用这个作为切入点，请动了于冰。所以季泽睿一提起，他就知道了。“我要说的是，当神医M开始接单，每天递到他名下的单子，没有一千也有上百，为什么会挑中于冰的女儿？”
季泽睿又道：“我让人查过，网站在公开宣布神医M接单的前一天，于冰刚好去过倪月那个女孩的片场……”“还有，陆爷应该知道，倪月那个女孩身边的朋友出事，中医网站突然有中医接单的事吧？”
陆夜和季泽睿坐在一起，没有多久。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陆夜从包间里出来。陆木跟在男人身后，感受着男人身上复杂的情绪。他跟了陆爷这么久，这样的陆爷还真的很少见。季泽睿有理有据的话，他一字不漏的全都听见了，也不知道陆爷这会儿是怎么想的。两人走出茶餐厅。陆木为陆夜打开了车门，陆夜坐了进去。“陆爷，我们是直接回云岸壹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