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失礼了”中年妇人微微颔首,不好意思道。 “不,是在下冒昧了”古兰回礼。 “公子客气,不过公子来的不巧,小儿一早和同窗踏青了,怕是不到天黑不会回来。”
妇人歉意的笑笑。 “踏青去了”古兰一怔,没想到第一个就扑空了,看来真是没有缘分。 “对,一早小儿同窗就来了,用过早食两人便离开了。”
“那是不巧,如此在下改日再来拜访,打扰伯母了。”
古兰一揖。 “不打扰,只是让公子白跑一趟了。”
妇人看着面前彬彬有礼的白面公子还是很有好感的,不好意思道。 “不,在下冒昧”古兰颔首道,“在下告辞了。”
“公子不留下喝杯茶水?”
“不了,多谢伯母。”
说着将夏木手里一直拎着的两包糕点递上前去。 东西拿都拿出来了,自然是要送的,不然自己尴尬,别人也尴尬。 然后在中年妇人的“哎……”声中上了马车。 “谁来了,怎么不请人进来坐啊?”
“是一名后生,找老大的……”隐隐的说话声传进了马车里。 “公子,接下来去哪?”
赶车夏木问。 “走慢点,见到有人的地方停下。”
古兰想想道。 只知道郭翼家住在林西巷,但具体哪里就需要打听了。 然后古兰话音一落,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公子,前方有人纳凉。”
夏木声音紧接着传进来。 古兰:“……” “去问问这里有姓郭名翼的人居住在这里吗?应该是在官府里当差。”
说着古兰将马车里的奶糖抓出了一把递给夏木。 奶糖在云州城的价格可不低,而且只有齐氏商行有的卖,拿这东西问路想必没人会拒绝。 这边夏木接过奶糖,跳下马车的拉着向坐在柳树下的人群走去。 那里围坐着六七个上点年纪的妇人和老伯。 “老丈大娘们好啊,能向你们打听个人吗?”
说着夏木将主子给他的奶糖每人分了两个,一下子拉近了不少距离。 当看清手里的东西时,老头老婆子们高兴了。 这可是家里孩子们念念不忘的古氏奶糖啊。 这种糖只有正街的齐家铺子有卖的,每日都不够卖,且每日每人都限量,价格也让不少人望而却步,他们也就是偶尔能舍得给孩子买上几块。 这问路人倒是大方,分出去的这些也得有十几文钱了。 旋即就有位老大娘说话了,“后生你想问谁啊?咱们可不敢肯定就知道。”
都人老成精,虽拿了人家的东西,但是也不敢把话说全,而且也要有防人之心不是。 当然可能性也不大,毕竟没有坏人做坏事还这么高调的。 “这有啥,您知道就告诉我,不知道也没事儿。”
夏木赶紧道。 “这倒还行,那你说说看。”
又一位老大娘开口,旁边的人纷纷点头。 “我想找一位姓郭名翼的男子,好像在官府里做事。”
“郭翼?”
其中一个须发全白的老汉面色明显奇怪起来,其他几人更是隐晦的看着他。 惊讶的的老者凑到老汉身前,附耳问道:“这后生有印象吗?”
郭老汉揺头,心里也在纳闷着,问路的后生眼生的很,根本就不认识。 “你们为什么找叫做郭翼的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老者看了眼郭老汉又问。 这话倒是问住夏木了,不过好在也不用他回答,主子已经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老丈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寻仇的,小子和郭翼兄弟是朋友。”
古兰一边下车一边回答老者的话,站定后向着树下的老伯大娘们行了个晚辈礼。 “朋友?”
老者打量着前方穿着一袭绯色长衫,头戴银冠的年轻男子。 长得是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看着倒是不像坏人,此刻正嘴角含笑,淡淡的看着他们。 老者隐晦的的看了眼银发老汉,又接着问:“既然是朋友,又怎会不知朋友家住哪里。”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小子是与郭兄在路上相识,算是一见如故,此次也是小子第一次来,故而不知道郭兄家具体位置。”
古兰如实道。 闻言,老者又看了眼银发老汉,凑近着。 古兰佯装没看到,耐心等待着。 在车中听到这位老者询问与郭翼什么关系时,古兰便以知道这些老人是认识郭翼的,而且很可能树下的老人当中就有与郭家相熟或者郭家人。 “老郭”老者显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小声的喊了声正主,毕竟是找他家小子的,这主还得他做。 古兰仿佛没有听到这声老郭,仍是淡然站立着,目光澄静,整个人文质彬彬,让人很难生出恶感。 被喊做老郭的银发老汉无语的看了眼老伙计,这老伙三番两次的看自己,不是摆明着有猫腻吗? 还有最后一声老郭……他也是醉了。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小子确实不是坏人,看来真是找他家小子的。 “不是要找郭翼家吗?我带你们去。”
银发老汉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很是干脆的说。 见此树下的其他老人也都起来了。 “多谢老丈”古兰一揖,现在已经确认这老汉一定是郭翼的长辈。 接着也不上车,直接跟着一群老人向巷子里走去,夏木也赶紧掉转车头跟了上去。 停下后古兰才知道,原来郭翼家与之前拜访的那位童生家离得并不远,只是隔了一排,郭翼家在后一排,第三户人家便是。 “这便是郭翼家,不过此刻人在当差不在家,三日后才回来,小哥来的不巧。”
银发老汉指着身前宅院说。 “但小哥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进家喝口茶。”
说着直接推开了门。 “喝茶,不知老丈与郭兄是?”
古兰做出一副惊讶状。 本以为可能是叔伯等亲近关系,看来是她想错了,能这么说话,只能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那是犬子。”
老汉不出古兰所料道。 “原来是伯父,小子眼拙,竟未看出,真真失礼了”闻言古兰赶紧一礼。 “无碍,不知者不罪”老汉摆摆手,没放在心上,“进来吧”说着踏进了门。 “老婆子,家里来人了”边走还边喊着。 “喊什么喊,黎哥儿刚睡着一位面色红润的妇人从房里走了出来,压低着声音不悦的瞪着老汉,身后还跟着位妇人。 银发老汉被训的一缩头,然后讨好的看着老妻,目光瞥向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