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左影堂的宝物竟是一株奇怪的花蕊?不知王爷可把那花蕊带到此处?”
熊沙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之后解开包裹,里面是一个长长的小木盒,把盖子打开递给了周海。周海很是慎重的用双手结果木盒,紧接着眉头深锁的观察着盒子中的花蕊,确实是一朵很奇怪的花蕊,曾暗紫色,但外形像极了灵芝,却又不是灵芝,花朵的中心曾黄色,周围是一片一片的莲花花瓣,根部还有些不同于人参的胡须,伴随着还有几片绿叶,花瓣确是像莲花的花瓣,不知历经了多少年,此奇怪的花蕊已经被完全的风干,就算放置再多的时间怕也绝不会腐朽。周海观察了一番之后,摇了摇头,又小心的把那木盒递了回去道:“是老儿无能,竟也没能看出这到底是何花蕊!”
熊沙白接过木盒,重新用布包好,放回了怀中道:“无妨,想来左影堂不会拿一个不知名的野草当做宝物,日后再研究,现在说一说这段时间以来香坊的运营情况。”
“是,香坊在运营方面,已基本上全部恢复正常,派去在各个岗位的人也已经有条不紊在完成自己的任务,虽然从各处调来的香料已经填补了吉州香坊损失的香料,但是那些珍贵的香料还是无法得到填充,在这方面的交易之上,我们的损失怕是一时半会得不到回笼。”
“听说,朝廷运回我们的香料在回京师的途中意外被盗,不知王爷可查探到那批香料的下落?”
熊沙白道:“嗯,在年后,我会将香料如数的运回到吉州!”
傅庄琼花了一天的时间,基本上逛遍了整个吉州的药铺,可是仍不见春娘的身影,难道是他们猜测错了?春娘根本就不会来药铺买药,她肯定也是非常的清楚,现在江湖中所有的人都在找寻她的下落,断然不会贸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而且若是绯辞的身子真的需要调理,不是还有她那无所不能的鲜血吗?不过话说回来,春娘到底有着怎样的体质,献血竟会有如此的功效。而绯辞又是怎样固执的一个人,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食用那鲜血,突然就很担忧那师徒二人。果然如傅庄琼所预料的那般,在吉州城内,一处隐秘小巷的房间里,绯辞再次打翻了春娘送来的一碗鲜血,此时他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血红着一双眸子指着门外:“滚!”
春娘由于身怀特殊体质的原因,就算无药物的辅助,之前受过的伤也已很快痊愈,但这几日绯辞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她只好给他放血,他不停的打翻,于是她不停的放,如此频繁失血,就算春娘有再特殊的体质,也免不了虚弱异常。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师父,师父,请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徒儿,千万不要因为不孝的徒儿而伤了您自个的身体!”
说完之后,她赶紧站起身出了房间。可是出了门之后,她立刻捂着嘴哭了起来,为了怕她师父听见,又跑了一段距离,继续哭,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她师父是彻底的怨恨上了她,彻底的不要她了。房间内的绯辞,一只手艰难的撑在床上,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只是那荷包针脚杂乱,就连布色也都已褪色,看上去倒像是很久以前的半成品。而绯辞却看着那劣质的荷包出了神。他因为身中归元香的缘故,此时外貌上已经发生了些许的改变,不仅头发全部花白,就连眼眸中也充斥着一层正常人没有的红色,看上去格外的妖娆诡异,而且身体上不同程度的生长了许多长长的白毛。这对一向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绯辞来说,绝对是莫大的羞辱,以至于让他生不如死。此时,他看着那荷包,诡异红色的眼眸里突然留下了一行清泪。春娘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才七拐八拐的走到一处隐秘的墙角之处,墙角边正坐着一个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扇子,正在熬药的白胡子老头。那老头一身灰色的衣布衫,雪白的头发以及长到膝盖上的雪白的胡子,看上去竟有那么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春娘气呼呼的走过去一抬脚毫不犹豫的踢翻了那正在煮着的药壶,顿时深黑的汤汁洒了满地。白胡子老头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登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幸幸苦苦熬的药就真么给毁了,顿时用扇子指着春娘,手直打着哆嗦:“你,你这丫头,你踢翻了老朽的几壶汤药了,你到底还想不想救你师父了?”
春娘立刻火冒三丈:“皇甫酒,我师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拉你偿命,这药壶若真的是有用,我师父的病便早就好了,病情却也不会再次加重,你少在这糊弄我,若是再不认真帮我师父医治,我便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好让江湖上所有的人都来看看,赫赫有名的神医皇甫酒到底是何种模样!”
原来那白胡子老头竟是皇甫酒,此时,他被白胡子包裹着的脸立刻出现了慌乱,慌忙扔了书和扇子,走到春娘的面前使劲的嘘:“我的小姑奶奶,你都已频繁破了老朽的规矩,老朽不是不医治,现在可不正在想办法!”
“那你可想到办法,再有三个月,如果三个月还是没想到办法救师父,就真的彻底的救不回来了,到时候我一定会杀了你给我师父陪葬。”
皇甫酒妥协了,又是叹气,又是拍大腿的:“我这个小老头一生逍遥快活,无拘无束,也就遇上了你这个小祖宗。”
“也不是没办法!”
皇甫酒捡起地上的书,指着一处道:“你看这段话,凡中归元香者,只消一年,若是无法找到解毒之法,便会彻底的变成半人半妖,而解归元香的方法除了解毒香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方法。”
“真的还有方法?”
春娘立刻激动了,急忙抢过那书探头看着,喃喃的念了出来:“鲜血祭!”
“这是什么意思?”
白胡子老头一把夺过了那书塞进了自己的怀里道:“你这个小姑奶奶,倒先别管这鲜血祭,我且问你,你是否已经找齐全炼制解毒香的香料?”
她点点头道:“嗯,为了我师父,别说是这些难寻的香料了,就算是我用我的命去换取我师父的命,我也是义不容辞的,只是我已经按照步骤炼制了无数遍,仍是无法炼制出解毒香。”
皇甫酒想了想道:“但凡炼制每一款香氛都须得加入香引,你可知解归元毒香的香引是何物?”
春娘颓废的点了点头,“书中记载,炼制解毒香需要用到的香引便是有灵性的血液,我体质特殊,师父但凡每次发病,食了我的鲜血便会压制住病情,想来我的鲜血便是最好的香引。”
皇甫酒眯着眼睛,捋着自己的胡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你这怪老头,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就直说!”
“早前便听闻有一个传说,就算是集齐了所有香料,得知了所有炼香步骤,却不一定能将此款香炼成!”
“难道炼制香氛还分人吗?”
“是,也不是!”
春娘顿时气的想抓狂,她立刻甩开自己的袖子,紧紧的缠住那白胡子老头的脖子,恶狠狠的道:“皇甫酒,若是不说清楚,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皇甫酒一张脸顿时通红,忙用手指着自己的嘴,表示有话说。春娘收起了袖子道:“说吧,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救我师父!”
他咳了两声抱怨道:“这是要勒死老头子了,也怨不得江湖上的人都称你为杀人小魔女,你这动不动就杀人,和你待在一起,老头子我也怕这小命随时不保。”
这一次,春娘倒是没有反驳,而是神情突然陷入了痛苦和挣扎之中。皇甫酒见此情景,吧唧了两下嘴,也不好多做刁难,最终道:“你从长鸣山庄处得来的解毒香由于时间放置的过于久远,早已失去了解毒香该有的效用,是以,你师父嗅了解毒香无任何的效果,但现在又无人能炼制解毒香,看来只有用那一个方法了。”
“什么方法?”
她的眼眸中又重新染上了光亮。“据说有一只五蛊虫,可解世间百毒,但培育五蛊虫的五蛊教早在十几年前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至今无人听闻此帮派的下落,只要找到五蛊虫,再进行血祭,归元解可解,只是这无蛊虫必须在人的体内寄养七年以上,颇具灵性之后方能入药,想必这也是十分的困难!再者,行献血祭须得百位少女头发作为引子,不过头发之事,你无须担心,老朽已办妥,最要紧的还是找到五蛊虫。”
春娘心中一喜,紧接着突然陷入了浓浓的忧愁之中,之后坚定的道:“我知道五蛊虫在哪!现在便想办法去取!”
吉州冬季的夜晚万籁俱寂,大雪早已停歇,但仍有厚厚的一层积雪覆盖在街道上,但凡是人走上去总能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此时这咯吱咯吱的脆响不断的由远及近,还带着那么几分急促,这声音倒是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的刺耳,又或许是这周围太过寂静总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将要发生。就在这时,那咯吱咯吱的脚步声突然停止,紧接着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传了过来:“春娘。”
只这一道声音之后,周围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不一会,便从那黑暗中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她先是左右观察了一番,再次唤了一声:“春娘,我是傅庄琼,你在吗?”
喊完之后,她还特意侧着耳朵听了半刻,仍是没有任何的回应,难道是消息有误,春娘今天晚上并不会在此出现,可是不应该啊,客栈都传的沸沸扬扬,说春娘今天晚上一定会出现在这条街道上实施她的杀人计划。不过,没来就好,她也不用这么来通风报信,傅庄琼跺了跺脚,又搓了搓手,打算打道回府。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非常的密集,在向她不断的靠近。还在疑惑间,已经被团团包围:“兄弟们,这个女子果然是那个杀人魔女的同伙,把她抓起来,交给各堂主发落!”
傅庄琼怎么肯束手就擒,下意识的往后退去:“你们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