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他们是太平教反正,但现在也好歹是朝廷所钦命的登州水师, 岂容他人小觑? “闭嘴!你个杀才,给我滚出去!”
张汤面部微沉,轻喝了左边大汉一句, 随后才缓缓看着邓通道: “将士粗鄙,还望邓大人莫要怪罪。”
“唉!”
“这位燕国公,我就实话实说了吧……” 邓通面部有些不忍,随即看了看周围的眼神,快速道: “大宋已经亡国了!”
“所以说您这位大宋燕国公……” “你说什么!”
张汤闻言,立即站立起身,连桌上被打撒的茶杯都未理会。 随后面部露出震惊之色的看着邓通。 “大宋亡了!”
“亡了十多年了!”
“不可能!”
张汤依旧是不敢相信,语气微微激动道: “这才二十三年,大宋怎会亡国?”
“那太上皇呢?已经驾崩了吗?”
邓通看着眼前如疯状之人,面露同情之色, “不仅是隆兴帝,就连万历帝好像都已经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陛下,陛下!”
张汤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面若疯狂的望向天际。 这短短的二十三年,大宋怎么就亡了呢。 定是他说谎,对,就是这样! 随后,张汤身影转动,几个眨眼间,身影就消失不见。 而留在大堂内的几位粗狂汉子。 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宋就这么亡了? 二十多年前,他们太平教起义造反, 几十年都未将大宋灭国,而这出趟海回来,大宋就自己灭国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突兀了。 再者,这位原苍天王的反应是否过于激烈了。 要知道,他们作为原太平军反正之后,就一直被朝廷看不起。 在组建登州水师后,也未主动接近其他朝堂中人。 因此,对这大宋,他们的归属感其实是极其有限的。 而现在听闻大宋亡国,他们也只是在心里感叹一下, 若是他们当时再坚持一下,是不是太平军就会取代这个大宋了。 现在,苍天王状如疯鬼,反而是令他们感到很疑惑。 只是大宋亡了,又不是他家祖坟被人刨了,至于这么激动嘛? 片刻后,还未待众人有何动作, 苍天王的身影突然回转出现在大厅,不过身形好似变得愈加佝偻。 “大宋亡了……” “陛下,我有负你的重托啊!”
“陛下!”
张汤顿时哭嚎声一片。 在场之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大,大人?”
“天王?”
身旁几名汉子有些手足无措,是跟着哭呢,还是…… 也罢,既然苍天王都在哭,那我们也跟着哭吧, 几人对看一眼,随后纷纷脸色突变,泪如雨下, 几名大汉,那哭的叫一个惨。 一时间,大堂内,哭声四起。 …… 三个时辰过去后。 登州知府邓通才重新回到内堂。 实在是这些大宋燕国公等人哭的太过悲惨, 他不忍心打扰,因此默默出去,留给几人好好发泄一番。 “天,天王……还哭吗?”
粗狂汉子看着眼角泛着红肿的苍天王, 突然不合时宜的嘟囔了一声。 顿时,原本还悲伤的气氛消散一空。 不说周围几人随即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憋着霎是难受。 就连刚刚进来的邓通,面部都有些忍不住开始抽抽。 这位,可真是一个大活宝。 话音落,张汤原来茫然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一些神色。 随即看向进来的邓通,面部变得有些惆怅, “邓大人,还请为我等诉说一下这几十年的变化……在下感激不尽!”
张汤拱了拱手,做出一副拜谢的模样。 此刻大宋已亡,摆着宋国公的架子也没必要了。 总不能拿着前朝的国公帽子去今朝的官面前摆威风吧。 “咳,无需如此,燕国公为国进忠,远渡重洋,抗击倭寇, 不管是对前宋,还是今朝,那都是有功于朝廷……” 邓通眼神微转,随即缓缓道: “不知……燕国公是否想要报仇?”
“嗯?”
张汤闻言神色微微一凝,摆摆手,示意周围几人安静。 随后面部低垂的看着眼前之人,“邓大人何以教我?”
“不敢,不敢……事情是这样的……” 少顷。 张汤面露悲戚,仰天长叹。 “这严贼,当时世人皆称,乃治国之能臣,可惜,大宋却是乱世啊!”
一旁,邓通感慨的微微点头。 治国之能臣,后面还有一句话就是乱世之枭雄! 而严松瞒过了所有人,先是以黄巾军乱大宋根基, 而这一点,隆兴帝感受到了,因此是一边积极改革,严酷吏法。 另一边扶持掌控太平教,清洗江南世家。 实乃当时的大宋就已经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因此只能下猛药放手一搏,若成,后世则会有隆兴中兴。 若不成,也不过是提前引爆大宋内部的顽疾罢了。 总之,当时的隆兴帝没有选择。 而后面的蝗帝教攻入京都,则是进一步削弱了赵宋在天下人之中的威严和法理性。 连随便一股起义,以前听都没听过的什么蝗帝教, 都能够打入大宋京都,那是不是说明大宋已经虚弱无比了呢。 是个人都能欺负一下? 因此,此一击,在天下人的心中,就不仅仅是一股小型的起义可以比拟了。 造成的影响力甚至超过黄巾起义。 而第三板斧,就是打开宣大的北疆防线, 和辽国与虎谋皮,请辽出兵征讨大宋。 本就强盛无比的辽国,一直以各个防线无法突破而有所烦恼, 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送了枕头, 那辽国怎能不心动? 因此,顺势而为,派兵南下,五万铁骑,一人三马。 浩浩荡荡席卷大宋。 可惜,最后折戟沉沙,高手尽数被大宋隐藏黑衣卫斩灭。 而连最后逃出来的残余在撤退漠北的途中又被严昭偷袭剿灭。 因此可以说,这三板斧下来, 大宋废了,北辽残了。 而最大的赢家只有严家。 “严松,好计谋!深谋远虑!”
“是啊,不过严松如今已死,不知张公接下来有何打算?”
张汤眼神微闪,随即缓缓道: “当然是灭了严家!”
“哦?那不知是如何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