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
他拒绝见人。拒绝见所有人。被人呵斥,雪思月有点恼火,但她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与他对视,一点也不恐慌,徐徐善诱道:“太子殿下,你只是身体受到了伤害,现在坐在轮椅上,不等于以后也这样,你为什么要自暴自弃,不给自己一点机会呢?”
欧阳贤冷笑。他以为母后带来的郎中有多厉害,原来不过是一名说客而已。他星眸闪动,冷冷的睥睨着她,用手指了指门口,语气低沉冷冽道:“走,现在就走,我不想打你,你最好自己离开。”
雪思月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她的眉眼抽了抽,说道:“太子殿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如果你拒绝治疗,一辈子都离不开轮椅,你让我看看,只要你的大腿还有力量,我保证你能站起来。”
“就你?”
欧阳贤斜楞她一眼,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朝着她的头狠狠的砸了过去。她太烦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雪思月没有防备,等她看到杯子时,杯子已经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她的头上。“啊!”
她大叫了一声,急忙伸出手捂住头。头被砸破了,血顺着手流了下来,惺惺的,黏糊糊的。皇后娘娘吓坏了,她赶紧扶住雪思月,看着一脸怒火的儿子责怪道:“贤儿,你怎么这么鲁莽,居然动手打月月姑娘。”
欧阳贤看着雪思月吃疼的样子,深邃的眼眸暗了暗,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他将头埋在手掌中,透过手指之间的缝隙偷偷的看雪思月。皇后娘娘心中一惊。以往,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就算他打了丫鬟,丫鬟只要流泪,他就会吼着让她们滚,没有半点歉意。今天的欧阳贤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有一丝丝的内疚。尽管他极力掩饰,还是被皇母后娘娘看的清清楚楚。雪思月瞟了他一眼,闪闪的星眸中带着一丝失望。她从药箱里拿出棉球,碘伏,绷带,胶带。她拿棉球蘸了点碘伏,约摸着伤口的位置擦了擦,然后又拿了一个干净的棉球放在伤口上,拿绷带盖在上边,最后拿胶带粘上。当她正准备粘的时候,欧阳贤突然轻声说道:“你的绷带放偏了。”
雪思月一怔,漂亮的星眸猛的睁开。欧阳贤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他不是没有良知,刚刚砸到雪思月时他心里泛起一抹内疚。只是这些年他被病折磨的失去了心性,一个人躲在永宁宫里,暗无天日。雪思月欣喜,她看到了希望。为了和他拉近关系,她将头向他的身边靠了靠,“太子殿下,你能不能帮我动一下?我看不到。”
太子怔住了。他只是告诉她绷带放偏了,没有说要帮助她。况且男女授受不亲,他还是太子,怎么能胡乱碰女人。他傲娇的别过脸,没有一点要帮她的意思。皇后娘娘一脸歉意,伸手要帮她。雪思月摇摇头,努努嘴看向太子。皇后娘娘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欧阳贤仍旧傲娇的别着头,不看雪思月。雪思月眼眸转动,她蹙了一下眉眼,轻轻的“咦”了一声。那感觉仿佛很疼,又不敢使劲喊出来。欧阳贤不自觉的转过头,见雪思月还在扒拉。可是无论她怎么放都放不好,总有些偏差。他蹙了蹙眉眼,嘴角扯出一抹嫌弃,“真笨,过来,我帮你一下。”
要不是他不小心出手伤她,他才不会好心的帮她。女人真是麻烦!他悻悻的伸出手,一脸的不情愿。雪思月心中暗暗得意。鱼儿终于上钩了。她赶紧将头伸过去,欧阳贤嫌弃的挪了挪那块歪歪斜斜的绷带,用同样嫌弃的口吻说道:“把胶带给我!”
雪思月急忙将手中胶带递给他。他接了过去,将胶带轻轻的粘在绷带上,又轻轻的按压了一下胶带。他指腹的温度透过胶带传给她的肌肤,暖暖的,温温的。他同样也感觉到她的温度。不过是冰凉冰凉的。贴好后,他乜斜她一眼,薄唇微启,“走吧,不要再来了。”
再来,他不小心再伤到她,他不会再这样负责任了。雪思月磨磨唧唧的站起来,正准备走时,突然转身,对着他的膝盖上方的位置使劲的按了一下。她用足了力气,几乎是掐他的肉。欧阳贤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这几年来,他这条腿几乎从来没有碰过,他以为早就失去了知觉,没想到被人掐到居然还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但他更多的是恼怒。腿是他的禁忌,是别人不能说和不能碰的敏感地带。他狠狠的拧了拧眉,青筋暴起,深邃的眼眸中爆发出死亡般的凝视,“你想死吗?”
他的话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像是黑夜里恶魔的低吟。雪思月不自觉的抖了抖,一丝恐惧爬上心头,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皇后娘娘也下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贤儿这样暴戾,愤怒过。雪思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子殿下,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的腿还有救,你还可以站起来。”
欧阳贤震惊,他猛的抬起头,昏暗的眸子里散发出一丝光芒,但瞬间又消失不见。她感觉她在说胡话。多少郎中都宣判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居然敢说大话。医术行不行,吹牛皮的本领倒是可以。“那你说说怎么让我站起来?”
他目光冷冽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像是淬了千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是的,只要她说不出个一二三,他就会拔掉床头的剑一把劈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