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和杨迪乘坐电梯要上25楼。
不得不吐槽一下,湘雅的电梯人太挤了,这是很多医院的通病,电梯永远不够用。
秦堪被挤到里面去了,他身边是一个大胖子男人,还有狐臭,秦堪倒还忍耐得住,接触多少病人,闻过多少各种各样的味道。
可是,他另一边的是一个漂亮的职业女性,憋着气,多次厌恶地看秦堪。
秦堪摇了摇头。
意思是告诉那女子,狐臭的不是我!
可是,那女子根本理解不到,憋不住了,吸了一口气,“哇”呕吐起来。
那女子没有呕出来。
又紧紧地捂住嘴巴鼻子。
秦堪这才注意打量了几眼。
她属于那种刻薄的职业女性,身穿黑色西装和高跟鞋,嘴上挂着冷笑,眼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这种人,给人的印象是,不会容忍别人的错误和失误,一旦稍有偏差就会毫不客气地斥责。这种人将自己的高标准和理念强加于人,要求每一个人都要与她保持一致,否则将面临她无情的打压和批评。在这种人心中,职业能力是衡量一個人的唯一标准,如果你稍有不慎,不管你是谁,都会被她轻易地淘汰。她从不留情,也不给任何人留面子,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她的刻薄让人感到紧张和压力。
秦堪不喜欢这种女性。虽然她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皮肤细嫩得和18岁的少女差不多。
电梯停了,门口的人出去了一批。
松了一点。
那女子朝门口呼吸了一大口,尽量的离秦堪远一点。但是,电梯就这么小,味道还是很浓。
看不下去了。
秦堪自己也忍受不住了,从杨迪的衣服袋子里掏出75%酒精,递给胖子。
“喷一下就好了!”
胖子接过酒精消毒液,恶狠狠地朝秦堪看了一眼,但还是老实地塞进衣服里,喷了喷酒精,很快,就是浓浓的酒精味,那刚才的狐臭味无踪无影了。
电梯停了。
胖子下去了。
他手里紧紧拽着手消瓶,这救命的家伙,他哪里还敢放?每天喷一两次,狐臭永远不见了,多好。
他回过头,感激地看了一眼秦堪。
到了25楼,那个职业女性也下来了。
“对不起,误会了。”
秦堪理都不想理,这种误会也太冤枉人了,我秦堪像这样邋遢的人吗?你冤枉人,也找个样子比较邋遢的呀。
秦堪没有理她。
他和杨迪进了病房。
刚才那个病人还不适合检查,虽然醒了,但镇静药还在发挥作用,秦堪试探着刺激了一下下肢,没什么反应,两条腿,还是软绵绵的。
这是脊髓休克的表现,还没有恢复。
脊髓损伤,等休克过后,下肢的肌张力是增高的,如果不干预,今后会变得痉挛,关节都会变形,打不开。八壹中文網
秦堪和杨迪并没有马上离开病房,而是到医生办公室,想找主管的医生聊几句。
才进去,就看见刚才的那个职业女性,她在问医生。
几句话之后,秦堪和杨迪就明白了。
这个女子,就是刚才那个病人的妻子,她是来找主管医生的,打听病人手术情况。
刚才,她下楼吃饭,主管医生休息回来,要找患者的妻子聊聊病情,是医生找患者家属,术后,他们还没来得及聊。
秦堪不急。
让他们先聊。
反正没事,人家外国专家还在飞机上,秦堪在湘雅医院也没有熟人,倒是认识了一个杨迪。
这个杨迪,秦堪的印象不错,今后,还有合作的机会,颈髓损伤的病人,他们两个人合作做手术是最好的。
秦堪在琢磨,和杨迪的合作,以什么形式进行呢?
他在思考这个问题。
主管医生在给那个女子讲她丈夫的预后。
“预后当然不好!颈髓损伤的人,有谁站得起来?不都是一辈子高位截瘫?所以,你们不能有太高的期望,湘雅医院也只能治疗能治疗的病,世界性难题也一样的解决不了。”
“不是说,你们请了最高明的医生,做了神经吻合术吗?”
“神经吻合,那确实是做了。我找你谈话,也就是这个意思,伱们不能抱太高的期望值。神经吻合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世界上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虽然有学者在研究这方面,但是,到目前为止,据我们所知,还没有人真正突破了。”
“那,既然没有突破,你们为什么还要做神经吻合你。你们拿他做实验,这怎么行?原来,你们在没有征求家属的意见的情况下,就在病人身上做实验,我要告你们!”
那位主管医生根本就没有被吓倒,反而是微微一笑,说:“不要这样的激动。我这是跟你讲了实话,假如,我们不说,你知道什么?再说,我们做错了什么吗?没有哇,我们没有对患者造成任何的危害,所以,就不要伤感情,投诉,告我们,都是没有价值的。”
那女子可不是那样好忽悠的,打开手机,她开始录音。
见人家录音,主管医生讲话就严谨多了,讲话就开始套路了,不跟你讲可以抓到把柄的话了。
秦堪在一边静静地听,他不准备打扰他们的谈话。
那个女子没有收获。主管医生没给她机会。
这时候,又进来了一个男子,一看就会注意到,他和这个女的有很多相似之处。
这个中年男子有一个尖锐的鹰勾鼻子,深陷的双眼下面有着明显的黑眼圈,似乎缺乏睡眠。他的皮肤暗沉黯淡,泛着微弱的痘疤,显得毫无生气。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仿佛对周围一切都不屑一顾。他梳着整齐的发型,但从不使用任何发蜡或摩丝,让他的头发看起来颓废不堪。他一进来就有一种不友善和刻薄的气息。
“听说,你们拿我妹夫做实验啦?”中年男子很不友好地问。
“很多时候,治疗与实验是没法分开的,就拿你们这个患者来说,脊髓断了,而我们又有吻合的技术,为什么不使用呢?至于使用之后的效果会怎么样,那就不能预知了,不过,总体的预后是不好的,我们其实也不抱希望让他站起来。”
主管医生看起来还年轻,但应对这种不友好,他还是应对自如,根本就没有胆怯。
“我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