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教授似乎复活了。
他和打了鸡血一样,激情四射。
没错,到底是大师级的大佬,他应对各种刁难,都应对自如,关键是,他的渊博知识把大家征服了。
最后,学术厅安静得只有没有一丝声音,突然,一阵激烈的掌声。
掌声送给主讲者。
其实,更多的掌声是送给龙教授!
“龙教授,听说您今晚要和滕策先生同台献艺,你觉得,滕策会不会有压力?”
提问的人本来是想问龙教授有没有压力,但这句话,不能这样问,对龙教授很没礼貌,所以,他改成了滕策有没有压力。
龙教授突然间严肃起来。
“滕策先生世界第一,他怎么会有压力。有压力的是我。我也确实有压力。”
“听说,你找了一个天才级助手,可以介绍一下吗?”
又有人在台下问。
龙教授看了一眼秦堪,说:“确实,我是找了一个很有才华的医生,他今年才28岁。”
龙教授格外突出一下秦堪的年龄,这一招,果然把众人都吓住了。
“怎么可以选择这样年轻的助手?龙教授,您的出场,代表的不仅仅是你呀!你代表的是东方大国的西医水准。你不应该是要选择更成熟的专家做助手吗?”
“嗯,不要担心,他足够应对这台手术了。”
龙教授这個时候才笑了起来。
“28岁应该才博士毕业吧?您的学生吗?”
“他不是我的学生,也不是研究生毕业,他仅仅读了本科。”
“啊啊!”
台下一片哗然。
你龙教授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是哪个医院的?”
“他是江东省景华市景华医院的主治医师。”龙教授把秦堪的老底也翻了。
台下突然沉默起来。
大家都在消化这条信息。
沉默了片刻,前排有个高个子站起来,说:“龙教授,你要慎重啊,你和滕策同台手术,关系到我们国家西医的名誉与地位,千万不要迷信什么天才。代表我国西医水平的有协和、陆总、华山、湘雅、华西,等等,但是绝对轮不上江东省的任何一家医院!景华市算什么?景华医院更不能算什么了!龙教授,你要慎重啊!”
接下来,是一片的劝告声。
当然,龙教授不会改变主意了,再过两个小时,手术就要开始了,改变主意也已经来不及了。
再说,龙教授也不认为,他和滕策上手术台做一台手术,就代表了我国西医水平在国际上的地位,那完全是扯淡。
我只代表我。
就和运动员得金牌是一样的,得金牌只与自己有关系——这才是扯蛋!怎么可能只与自己有关呢?
得金牌为国争光。
我龙耀祖手术成败其实也与国家荣辱有关——糟了,我体力消耗过大,突然感觉很疲劳,浑身无力。
糟了。
得找地方睡一觉。
离手术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中间还要吃饭。
走!
不能再犹豫了。回宾馆休息一会,哪怕是睡一个小时也行。
“秦堪,我们走。”龙教授在秦堪的耳朵边说。
“现在走得了吗?这么多人义愤填膺,认为你把这台手术当儿戏,都站出来指责你,你想脱身?”
“你帮我想办法啊!”八壹中文網
龙教授也知道走不了,最激进的几个医生要冲过来和龙教授理论,幸亏被别人拦住了。
秦堪站了起来,说:“各位教授、前辈,我说几句,大家看着我。”
秦堪走向讲台,把注意力吸引过去,让龙教授脱身。
他走向舞台中间,大声说:“我就是龙教授说的那个人,秦堪,今年28岁,景华医院的主治医师。我呐,学识水平低下,见识少,各位批评得对。我诚恳接受意见。”
他已经成功吸引了参会人员的注意力。
龙教授假装小便溜走了。
秦堪继续说:“不过呢,我引以为豪的是,最近在手术学上颇有些心得体会,手术进步很大,也得到了不少教授的青睐,譬如陆总医院的孙浩教授,我做过他的助手,成功拿下复杂的重构手术。我也和刘世勋教授合作过,做过颈髓神经修补术。我还和张六眺教授一起做过神经外科手术,在脑干附近取出血肿……”
真的还是假的?
这种场合,不应该讲假话。
如果讲假话,分分钟就可能被戳穿。
这里,有很多陆总医院的医生。
“我合作最多的教授还是龙教授,莪们合作做过结肠癌根治术,也一起做过胰头癌手术。据龙教授说,我们合作,给他的感受是最好的,最默契的。你们知道,做一台手术并不难,最难的是手术中主刀和助手默契配合,行云流水一般的毫无搓顿的丝滑,这才能够给术者带来不一般的享受。”
讲到这里,秦堪的声音又增加了八度。
“在座的,做手术,难道还停留在完成手术的阶段吗?按理,真正入门了,成了学科的专家,就不应该仅仅是完成手术,而是享受!”
他向前迈了一步,“对,没错,我们是享受手术!”
享受手术?
学员们都在回味这句话。
秦堪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反思机会,继续说:“就和我们生活一样。生活,你是在生存,还是在享受?”
他继续说:“滕策邀请龙教授做手术,他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想享受一台高水平的手术。我和滕策先生见过面了,我俩讨论过这个问题,滕策先生对这台手术很期待!”
“滕策接见了呢?”
很多人惊呼。
世界第一人接见了你?
牛逼啊!
都知道,见滕策,不是可以轻易见到的,不是达到了能够接近他水平的人,他是不屑的,他不会随便见谁,特别是和你讨论。
见一面不是太难,但和你一起讨论,那就不简单了。
“他是专门见你的吗?是单独,还是和很多人?”有人问。
“他特意单独见了我一面。是的,我们讨论了手术,他希望我去圣路易医院,专门学习wipple术式。”秦堪说。
牛逼!
开始另眼相看了。
“秦堪,你刚才说,和孙浩,张六眺,刘世勋,还有龙教授都一起做过手术。可是,据我们所知,他们都是不同的学科!你在不同的学科中,能做什么呢?它们之间没有共性,唯一有共性的就是,除非你是做器械师!你是做器械师吗?”
有人问得很刻薄。
“不,这几个学科,我做一助,或者是主刀!”
安静了。
安静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