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我可以吃了吗？家宴，王妃虽于王爷同席而坐，坐垫与膳桌，却皆是低于王爷的主桌，膳食、器皿的份额与大小，与主桌相比，也是有缩减的。宫女们皆是低着头一一摆放膳食，眼不抬，眉不轻挑，满是恭敬之态，又训练有素。元笙一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皇权至上，皇威盛大。李妈妈跪于王爷的左侧后方服侍，小竹跪于王妃的右侧后方服侍，侍卫沈二立于主位后侧，其余侍女立于沈二后侧成两排战立。元笙一看着膳桌的食物，突然觉得饿了，刚拿筷子时，想起了李妈妈的话，便是瞅了一眼季九曦。他未动筷子，也未于旁边的人交谈，只是小口的喝酒，与其他王爷处的热闹相处，他显得有些安静了。“王爷!”元笙一悄悄的伸手扯了他下的衣袖，“我可以吃了吗？”
李妈妈说王爷未动筷子，妃子不可先行。季九曦点了下头，“吃吧。”
此刻他的脸色，是温煦的清和的，与在台阶上与其他王妃嫂嫂的笑谈一样。他这样温和虽然觉得容易亲近，却还是让人有些畏惧，因为他戴着面具，喜怒不形于色。季九曦在王府时，多半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十分冷漠。是先废太子的身份，让他学会了如此伪装，且切换自如吗？他此前经历了什么？“王妃!”见元笙一一直盯着自己看，季九曦便是低声道:“本王脸上可是长花了？”
“我……”“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元笙一夹起一个糯米团子，“王爷，你要不要试试这个？”
季九曦端坐着:“本王这边有。”
元笙一挺了挺腰杆子，发现他的膳桌上，不仅有自己有的，还有自己没有的。“那是酒酿团子吗？”
元笙一好奇的凑了过去，“很好看。”
李妈妈见样，正准备靠近提醒时，看到了高位上的眼神示意，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正看着这里。李妈妈只好退回原位。“那是桃花酿圆子。”
“我可以吃一个嘛？”
粉红粉红的，十分精致。“吃吧。”
得到了季九曦许可，元笙一便夹了一个，与想象中的软糯软糯的桃花酿圆子不一样。这是入口即化的，淡淡的清香甜，酒味倒是很淡。“好吃!”果然是皇宫里的食物。盘里还剩了四个桃花酿圆子。元笙一挪了挪裙摆，坐在他身侧，拿起筷子，再夹了一个桃花酿团子。“小竹!”元笙一小声的喊她。小竹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情，忙低着头上前，“王妃。”
“你试试这个，特别好吃，和南郡的口味不一样。”
小竹:“……”忙摇头，这如此使得。“我替你挡着。”
元笙一把圆子放在勺子里，然后侧身递过去，她坐得很端正，此刻比任何时候都端正。“好吃吧？”
元笙一眨了眨眼色。小竹感恩的点点头，忙退后了两步。“王妃!”隔着衣袖，季九曦扯了她一下，“少说话。”
“哦。”
元笙一顺口回了句，然后眼睛看着眼前的桃花酿圆子。还剩三个。“季九曦，你吃一个。”
元笙一勺起一个团子，朝他靠近，“你试一下。”
距离他们最近的湘王，自然对两人的动作一清二楚。传闻九弟与王妃不和，如此亲昵的景象，哪是不合。夫妇三年，仍能如此亲和，该是感情很好才是。湘王偏头，看向湘王妃，“老九这次，倒是出人意料。”
湘王妃，“臣妾也是诧异。原是传他们感情不和，要和离，都闹到太后那里了。”
“本以为今年是定要和离了，谁晓得是这样的光景。”
“不过，这九弟妹，倒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将军府出烈女，她这性格，有些偏差。”
湘王妃笑笑：“殿下，为了感情和心上人，变动才是明智的，也是情不自禁的。”
高台上的太后目光落在了这处，其他人目光自然也落在这处了。众多王爷王妃与侯门夫人，只有他们是挨得最近的。太后笑笑，低声说：“陛下，当年哀家指的这婚看来是没错了，他们夫妻如今多和睦。”
皇帝附和的点头，“倒是第一次见九曦和一个女子挨这样近的，以往这样的宫宴，他都是一个人来的。”
“肯定是如意有事情，所以她才得了这个便宜，王兄一点儿也不喜欢她的，都是她纠缠着王兄不放。”
静华公主愤愤不平的说道。若不是现在台下宾客众多，她就下去闹腾了。“静华，这是你王嫂。”
太后转头，“对你王嫂尊重些，蔡氏出了那样的丑闻，能有侍妾之位已经是看你的面子了。”
“那样福气浅薄的人，是没资格出席这样的宴会的。”
“母后，如意母亲那事情一定是被陷害的，再者，她母亲若真如此，也不能表示她就是这样的人。”
静华公主本就不喜元笙一，便更要替蔡如意说话。“静华！”
皇帝摇摇头，“快别惹母后烦心了。”
“皇兄！”
“够了！”
太后眼神威严的看了她一眼，合拢双手，“静华，你要是再插手你王兄与王嫂的事情，母后可不留你在新锦久住了。”
静华见太后似乎真生气了，便是停住了，不情不愿的吃了一块糕点。“陛下，母后！”
皇后朱氏起身作揖，“臣妾看静王妃颇为喜欢桃花酿圆子，不如臣妾的这碗便赐予她，这是臣妾第一次见静王妃，也算是一桩缘分。”
太后满意的点点后，“你去吧。”
“静华，好好和你皇嫂学习。”
皇后从高台下来，先是朝众亲行礼后才朝静王的位置走去。季九曦忙起身行礼：“臣拜见皇后娘娘。”
“客气了，九弟。”
“本宫见弟妹特别喜欢这桃花酿圆子，便送了一份过来。”
皇后朱氏一脸和气的说道。“皇后抬爱了，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元笙一作揖行礼后双手接过碗碟。“妹妹！”
皇后朱氏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妹妹有空可来宫里玩，都是一家人，理应多见见面的。”
“臣妾会的。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