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爱被她凶“现在我们去哪?”
把车开出来绕上主道,行驶了有七八分钟,傅千循转头问后座的时欢。她一直在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眼神打量自己,想来是刚刚自己的表现,让她心生疑惑了,但他并不想解释。时欢则回过神,想了想后,说道:“把时悦送回家,我给你导航。”
她拿出手机给设了导航,抬头时,不经意间发现他的右臂上,衣袖似被什么给割破了,有鲜血在溢出来,黑色的衣袖是看不出来鲜血已浸染布料,但血腥味已经在狭小的空间内散开来。她本能地凑过去细看,还伸手摸了一下,非常粘稠,足见出血量挺大:“你受伤了?让我看看伤口深不深,停车,马上……”语气带着一些命令的色彩。傅千循这匹野性难驯的狼,竟当真立刻乖乖停车,还把手臂伸了过来,由着她检查,淡淡的目光瞟过来时,微微勾了一下那好看的唇角:“放心,只是小伤口,不小心蹭到钉子刮破的……”“伤口挺深的。等把时悦送回家,去一趟医院打一下破伤风。你的伤口上全是铁锈,别太大意了……”她有过一个朋友,就因为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最后感染致死的。这样的事,她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好。”
“前边有家药店,快,开过去,我去买瓶酒精,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
“好。”
傅千循把车开到不远处一家药店门口,看着时欢下了车,自己跟着走了下去,靠在车门边边上,等着。没一会儿,时欢拎着袋子过来,拧开酒精瓶盖,细心地撕开他的衬衣,直接将医用酒精给倒了上去,把伤口冲干净了,才发现伤口非常深。“啧,时欢,你下手能轻点吗?很疼的……”傅千循轻轻咕哝了一声,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敢这么给他处理伤口。“现在知道疼了,刚刚打得那么猛,你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显摆……英雄救美的戏码,是不是演上瘾了。”
她哼了一声。傅千循好想敲她脑壳:“我是不是该骂你没心肝……我这么拼命到底为了……”“不行,伤口太深了,等一下得去缝两针。”
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直接打断,再次重申。“嗯。”
他应着,还笑了笑,却不再埋怨,因为他感受到了一种他渴望得到的“关心”。“你笑什么?”
她抬头瞪他。笑得阴阳怪气的。但又有点好看。这张英俊的脸孔,高冷的时候是酷酷的,拽拽的,让人恨不能立时立刻征服他;微笑时又是极耀眼的,若冬日里的暖阳;诡笑时,又像狡猾的狐狸想要算计你,让人看得心里有点毛。可不可否认的,他的皮相之美,能让人砰然心动。她的心,突突了两下。“你在心疼我。”
他懒懒指出,语气还透着一点小得意。“是这么疼你吗?”
她给贴了创口贴,又坏心眼地在其伤口上狠狠拍了一下。“时欢,你真下得去手。”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的确是拍疼了,但没哼出来——小骗子真的是心狠。“少哆嗦,上车。”
她不想理他了,把剩下的酒精和创口贴往他怀里塞。这人现在特别厚脸皮,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怎么又变凶巴巴的了?”
“我就凶了。不想被凶,就别跟着我。跟着我,就别抱怨被我凶。你要不乐意,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
上车前,她又瞪了一眼:“到底走不走?不走我来开……你哪凉快哪待着去。我的事,没你照样能办得好。”
他眨眨眼,长叹一声,跟着上了车。谁让他就爱被她凶了呢……他呀,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这一幕,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插曲,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呢感,在这两个人之间若有似无地流淌开来……时悦一直在悄悄地打量时欢和这个“打手”,这二人的关系,好似非比寻常——如果不是特别要好,一个男人怎会如此为一个女人拼命?还别说,这个“打手”长得是真英俊,个性十足。与人谈判时,他是又嚣张又彪悍,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要命的痞子气,比那些地头蛇,更有气势,更镇得住场子,更像一个流氓头子。而和时欢说话时,他眉眼是温和的,甚至是隐隐含笑的,好听的嗓音也变轻柔了,简单的对话,却流淌着一种宠溺的味道。甚至被凶了,他也不当一回事。无法想像的,那样一个凶悍的男人,在面对时欢时,竟会如此的听话。那种感觉,就好像家里养了一头高颜值的狼犬,它可以很高冷,但是,在有人想伤害主人时,它可以张开血盆大嘴去攻击敌人。而当主人召唤它时,它可以温驯地俯首在主人脚边,由着主人又凶又霸道的照看,还会去讨好主人……时悦是困惑的。他应该是个混混。可时欢这是从哪里结识了这样一个古怪的混混的?瞧时欢处理伤口那熟稔的手法,足见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所以,她失踪的那些年,到底在外头干了什么呀?车子重新起动,汇入主道。“这位大哥,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沉默良久之后,时悦想和“打手”交流一下。可“打手”根本不搭理人,她只能讪讪地看向自己的姐姐:“姐,我能……”“屁话少说,有事就说。”
时欢口气很是不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关你屁事。”
时欢冷冷回了四个字。时悦:“……”曾经那个温柔好说话的姐姐哪去了?现在的她,她已经完全不认得了。“时悦,你给我听到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如果以后你再在外头闯祸,我不会再管你死活……”时欢恶狠狠凶了一句,眼神极为可怕。时悦直咽口水,心情无比复杂:她这是在做梦吗?为什么现在的时欢和以前判若两人了?这是离婚对她造成的强大刺激吗?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一种性格?只不过她实在是太善于伪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