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县令的一言堂姜亦依抬眸瞧了一眼县令,又看向夙沧墨,低声道:“我去看看小渊。”
“我同你一起上去。”
夙沧墨不急不缓地跟着站起身来。“嗯?”
姜亦依稍显诧异,“你也上去?”
那这县令岂不是也要跟着他们一起上去?夙沧墨淡淡地点头,睨了县令一眼,吩咐:“你先回去,若是有事,我们自然会让人去唤你。”
“这……是。”
县令是不大想回去的,他还想就鬼村子的事情多打探打探夙沧墨和姜亦依的意思,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没有这个胆子,只能将这些话都憋在心中。“等等。”
姜亦依顿住脚步,回眸看去,抬手指向先前的那个捕头,“将他留下吧,待卷宗送过来,便让他带上来。”
县令眸光一暗,面上的神情却不改,恭敬地应下。看着姜亦依和夙沧墨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县令的脸色才陡然一沉,冷冷地看着那个捕头,话语中藏着警告之意:“你在捕头的位子上坐了这么久,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本官相信你也知晓。”
“大人放心,属下绝对不会胡言。”
捕头从善如流地应声。县令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多嘴!”
话音落下,县令微微仰头,看向楼梯上方,几息之后收回视线,甩袖大步离开。捕头一直看着县令离开客栈,这才缓缓直起身子,本就冷若冰霜的脸,此时更是没有丝毫的温度。姜亦依与夙沧墨进到房间的时候,姜小渊正趴在床上,翻看着一本话本子。房间里满是书页被翻动的声音,不知道姜小渊在看什么,竟然连他们两人进来都不知道。姜亦依唇角忍不住抽了抽,拢着斗篷坐在桌旁,重重地咳了一声,这才看见姜小渊宛若猴子一般,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娘亲?你们回来了?”
姜小渊并无姜亦依与夙沧墨所想的不悦,只有浓浓的诧异。“看的还挺.入迷的。”
姜亦依眉梢一挑,视线在那本被翻了大半的书上面划过,轻啧出声,“看来你父皇交与你完成的事情应当是没有进度的。”
姜小渊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动作麻利地翻身下床,急忙为自己正名,“怎么可能!我完成了,而且有了很大的发现。”
这个回答倒是令姜亦依倍感诧异,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夙沧墨,却见夙沧墨亦是一副诧异的模样。本就是夙沧墨为了将姜小渊哄住而随便编造的一个理由,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歪打正着得到了些许的线索?“既然有很大的发现。”
夙沧墨将后几个字咬字极重,“那便同我与你娘亲讲讲。”
“您这是不相信我吗?”
姜小渊微抬下巴,“昨日下午,你们离开之后,我去到下面,发现客栈的门都已经锁住了,当即就觉得事情不对。”
的确是不对劲。姜亦依看向姜小渊,无声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姜小渊咧嘴一笑,挤到姜亦依与夙沧墨的中间坐下,继续说道:“我当时去到下面,实际是为了去茅房,当时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肚子太疼了,我只好先往茅房去,也就是在茅房中,我听到外面传来掌柜的和老板娘的说话声。”
姜小渊及时顿住话音,左看看姜亦依,又看看夙沧墨,刻意营造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他们说什么了?”
难为姜小渊做出这副神情,姜亦依也乐得配合他。“我听到他们说……”姜小渊面色严肃,绞尽脑汁地回忆着掌柜的和老板娘当时说的话。……“相公,这可怎么办?他们三个当真去了那个村子里了。”
老板娘忧心忡忡。掌柜的却冷静许多,他甩开老板娘的手,眉头隆起,“现在客栈里又没有人,在哪里说不是说,非要拉着我到这里来,这么冷的天儿。”
“不行,我总是觉得客栈内有很多双眼睛看着我,不安全,还不如这里。”
老板娘连连摇头,将话题扯回去,“相公,你快想想办法,怎么才能阻止那三人?”
“这还怎么阻止?那位夫人先前便想要去,你不是也劝过?有用吗?”
掌柜的面上无甚表情,轻叹一口气,“他们若是能够找到真相,那也算是一件好事,起码有机会将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传出去了,不再是县令的一言堂。”
老板娘所想却与掌柜的所想有很大的不同,“他们三个虽然看上去气质矜贵,但是哪里能斗得过县令?”
“能不能斗得过,也没有办法。”
掌柜的凝眸看向老板娘,“我们现在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只能希望他们在得到真相之后,可以帮忙将这件事情传出去,否则我们这么久的时间,做的一切,都要白费了。”
姜小渊将一切都告知了姜亦依与夙沧墨,忍不住抱怨两句:“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要跑到那儿谈话,难道就不怀疑茅房里面有人吗?我当时在里面大气都不敢出,险些蹲的脚都麻了,幸好他们及时离开。”
姜亦依想,掌柜的和老板娘应当是在茅房隔壁的一个角落谈的这事儿,从那儿可以看见茅房里有没有人影,不过姜小渊的个儿矮,掌柜的和老板娘没有看到,这才被姜小渊听到了这么些话。“如此看来,那县令的确是有问题的。”
这一点,姜亦依在看到县令的时候,便有所察觉,只是一个直觉罢了。现在掌柜的和老板娘的话,倒是将她的直觉证实了。夙沧墨低垂着眸子,只轻应一声:“藏得挺深。”
“说来,这些地方的县令怎么个个儿都有问题。”
上一次的那个县城,县令便是一个无能之人,现在的这个县令又行事诡异,这可真是……“离京城太远,仗着无人管束,便开始为所欲为。”
夙沧墨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嘴角扯了扯,“只要手上握了权力,没有几个人能够坚守本心。”
比如左相,比如靖王,比如先前被他处死的老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