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没有一点心思害怕什么?当然是害怕他要了她的命。姜亦依心中稍稍生出一些烦躁,她的下巴被夙沧墨捏着,他的手劲儿略大,将她捏的生疼,面上更是显出几分不耐:“陛下,这和害不害怕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待在京城罢了,况且,我在京城应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也已经找到了小渊的父亲,我还留在这儿干什么?”
“那朕呢!”
夙沧墨眸中染上道道红血丝,看上去可怖得很,他双眸微瞠,凝着姜亦依,仿若控诉一般,“你同朕相处这般久,难道就对朕没有一点心思?朕难道还比不上那个抛弃了你多年的燕云?还是因为他是姜小渊的父亲,所以你便觉着这辈子都应该跟着他?”
夙沧墨越是胡言乱语,姜亦依便越是觉得他难缠得紧,她不明白,夙沧墨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执着,若是知晓了她就是他通缉了六年多的姜贵妃,到时候还会这般吗?“陛下,我只当您是陛下,万万不敢生出别的心思。”
姜亦依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夙沧墨的话,面上没有丝毫动容。“江一一,你当真……”夙沧墨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拳,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显现,他忽的意识到一件事情,垂眸看向姜亦依,双眸微微眯起,“燕云当真是姜小渊的父亲?”
姜亦依的心中咯噔一下,不明白夙沧墨为何好端端地提起这件事情,她心中稍稍慌乱一瞬,却很快调整好情绪,轻抿唇角,“陛下,燕云的确是小渊的父亲。”
“朕怎么觉着姜小渊与燕云长得全然不同?丝毫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何相似之处?”
夙沧墨双眸微微眯起,眸中满是审视之意,“而且,朕还记着团圆节那日,你在游船上作的那幅画,画中人与燕云可谓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第一次发现狗皇帝的记性竟然这么好。姜亦依暗自翻了个白眼,将见到燕云那日便准备好的说辞一一道出:“陛下,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错,我那日作的画却是不是小渊父亲的画像,而是随意画了一个男子,只因我当时不知道燕云是否还活着,若是您能够通过画像找到活着的燕云便算了,若是燕云已经死去,岂不是让小渊伤心?”
“所以你就随手画了一个?”
夙沧墨对姜亦依的话半信半疑,以姜亦依对姜小渊的喜爱,她的确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但是在夙沧墨听来,这个理由还是有些荒谬的,但是从姜亦依的神情中却又看不出什么,他眉头微皱,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此言。只是经此一言,夙沧墨最终还是开始怀疑这件事情,看来得寻个时间好好地调查一番,看看燕云究竟是不是姜小渊的父亲,毕竟以他这么多日对姜小渊的观察,姜小渊似乎对燕云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甚至对燕云甚是抗拒,完全不像是一个思念父亲多年的孩子应当表现出来的。“陛下,事实便是如此。”
姜亦依佯装镇定,抬眸与夙沧墨四目相对,随即眼珠朝着下巴处微转,淡声询问,“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若是没有,能不能先松开?有些疼。”
岂止是有些疼,夙沧墨的力气丝毫不收敛,若是再用一点力,姜亦依都觉着夙沧墨要把她的下巴捏碎了。好在夙沧墨虽是醉意上头,却还是能够听得懂人说话的,他缓缓地放松手指,身体却依旧没有直气,将这件事情揭过,夙沧墨的面上显出几分疲累,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轻叹一口气。见状,姜亦依双眸微亮,连忙说道:“陛下,今日您也累着了,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否则明日那些大臣们恐怕又会早早地去烦您。”
“你是在关心朕?”
夙沧墨捏着眉心的手放下,凝眸看向姜亦依,下一瞬眸光一凛,话锋也随之一转,“还是在赶朕离开?”
姜亦依:“……”不得不说,喝醉酒的夙沧墨果真比平日里难对付多了,甚至人都开始不要颜面了。姜亦依嘴唇动了几下,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是关心他,会让他误会,若说是在赶他离开,又会惹到他,姜亦依心中叹了一口气,第一次觉得男人真麻烦。迟迟没有等到姜亦依的回复,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喝的酒后劲儿上来了,夙沧墨的大脑逐渐开始混沌,思考问题的能力自然也下降了许多,便单方面地将姜亦依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姜亦依正思索着该如何应付夙沧墨,却发现他朝后退了一步,身前的距离顿时便宽阔了许多,她眨了眨眼,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夙沧墨这是想通了。想及此,姜亦依紧绷的面色都逐渐放松,她抬眸看过去,却见夙沧墨眼神迷醉,瞳孔似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一般,将他整个人都衬的宛如天上下凡的神仙。“陛下,若是没有旁的事,您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姜亦依的心莫名被这副模样的夙沧墨触动,尽管只有一瞬,但姜亦依还是很清晰的感觉到,她微微蹙眉,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夙沧墨迟迟没有动作,像是没有听见姜亦依说的话一般,傻愣愣的站在那儿,随着他的眼睛眨了几下,整个人都开始东倒西歪。眼看着夙沧墨便要倒下,姜亦依的身体比大脑的反应还要快,大步上前伸手揽上夙沧墨的腰,费力地支撑着他的身子,仰头艰难地唤道:“陛下,陛下?”
“嗯?”
夙沧墨的整个身子都倚在姜亦依的身上,喉间溢出一声轻应声,迷蒙的眸子看向姜亦依,眉头紧皱,“江一一?”
“陛下,是我。”
姜亦依的腰都快要被夙沧墨压折,她狠狠咬牙,将夙沧墨撑起来,打算将他搀扶到外面,届时将人交给李公公便万事大吉了。哪知醉酒的夙沧墨完全不老实,经过桌椅的时候,他的脚猝不及防间撞上椅子腿儿,椅子顺着力道拦在两人身前,谁也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