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表妹已是我的妻子将人支出去,靖王妃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不成她要将真相告诉儿子吗?想到这里,靖王妃的眸光落在世子的身上,他的面色比一开始好看了些,眉眼间神情淡然,若是被他知晓了真相,他该如何自处?迟迟没有等到靖王妃开口,世子心下一沉,掩在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饶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依旧想要挣扎一下。他的确是想活下去,但是那个方子实在是太过残忍,要用那么多人命来换他的命,他觉得一点都不值得。“母亲,既然您不说,那便换我来问您。”
世子端坐在一旁,嘴角的弧度压平,眸光浅淡,“我每日吃的药,是不是真的以……”他咽了咽口水,实在说不出后面的话,却又一字一句地把那个偏方说了出来。靖王妃心中大骇,大脑一片空白,怔怔的看着世子,在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她慌乱的错开世子的眸光,轻轻扯了扯唇角:“怎么会!是谁在你耳边胡言乱语?简直是荒谬!”
“荒谬吗?”
乍一看到靖王妃如此深情,世子的心更是沉了下去,他刚刚转好的面色再次苍白,甚至嘴唇都开始颤抖,“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我每日喝完药之后,您为什么都不让我看碗底?”
并未给靖王妃说话的机会,世子苦笑一声,继而说道:“我从小便泡在药罐子中长大,对药物熟悉的很,在换药方之前,我从未听过有哪种药是这种引子!”
靖王妃紧紧抿唇,心中杂乱无章,却始终无法在世子的面前将事情全盘托出,她担心心性纯良的儿子会接受不了这件事情。带着一丝侥幸,靖王妃强装镇定,缓缓摇头:“我儿,你吃过的药的确是不少,但是这只是沧海一粟,你没有见识过的还有很多。”
“母亲,我已经成婚,不是小孩子了,这种话已经无法搪塞我。”
世子的眸底划过一丝失望,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在靖王妃的凝视下,阖上双眸,“您先前与我说过,这方子是一个游医交给您的,那人是谁?如今是否还在京中?”
靖王妃明确的看见了世子那一闪而过的失望,霎时间,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攥住,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她可以接受自己的夫君整日与侧妃厮混,但是却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对自己露出这种神情,这简直可以要了她的命。“我儿,你莫要这样对我。”
靖王妃脸上布满泪痕,伸手抓住世子的一角衣袖,抽噎出声,“我只想让你活下去,无论是什么代价,只要能让你活下去,我都愿意,即便是要了我的命。”
耳边充斥着靖王妃的哭诉,世子长睫微颤,缓缓睁开双眼,面上尽是隐忍的痛苦,他何尝愿意让生他养他的母亲这么痛苦。“母亲,所以说,我这些年吃的,真的都是……”世子狠狠咬牙,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喉咙处涌上一股强烈的呕意,他顾不得靖王妃,侧身干呕几声。见世子如此的痛苦,靖王妃连哭都顾不上,心疼的直给他轻拍脊背,哽咽出声:“我儿,母亲也只是想要你好好地活下去而已,既然那些常规的药方无法治愈你,母亲就只能寻一些偏方了。”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世子,还是在安慰她自己,靖王妃颤声道:“你看,如今你已经过了及冠之年,说明这药是有用的。”
世子今日并未吃什么东西,呕出来的也只有一滩酸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虚弱:“母亲,您当真认为这药管用吗?我如今的身子如何,除了我自己,便只有您最清楚,我明明就是在吊着一口气!”
“不,你不要这么说!”
靖王妃连忙捂住世子的嘴,眼眶通红,“会好的,你会好的。”
一时间,屋子内只有靖王妃的喃喃自语和啜泣声,世子靠在软榻上,神情恹恹。许久之后,靖王妃才将捂着世子的手松开,比之先前也冷静了许多。世子看向靖王妃的目光复杂,想到姜亦依与他说的话,他眸光渐深,嘴唇动了几下,开口询问:“母亲,您告诉我,给您药方的那个游医如今身在何处?”
靖王妃痛哭了许久,似是将这些年的压抑都发泄了出来,在听到世子的问询之后,她眸光微动,沉默了片刻,半真半假道:“没有什么游医,那方子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母亲!”
世子眉头微皱,眸中情绪翻涌,“您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我并未骗你。”
靖王妃抬眸,直勾勾地看向世子,眸光丝毫不躲闪,“先前只是担心你父亲会有所怀疑,所以我才随口说了个游医。”
似是担心世子依旧不信,靖王妃继而说道:“若是这方子真的是所谓的游医给的,母亲早已经重金将他留在府内,又何必专门去寻了别的大夫。”
这话确实有道理,加上靖王妃眸光坚定,没有丝毫说谎的痕迹,世子在看了靖王妃许久之后,也不再执着于游医一事。靖王妃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抬手覆上世子的手背,神色温柔:“我儿,无论如何,母亲都会帮你活下来。”
世子眉心微动,静静地看了靖王妃一眼,骤然移开视线,留了一个底线:“母亲,日后莫要再给我吃那药,我宁愿就这么死去,也不愿意……”还未等世子说完,靖王妃的面色微变,不情不愿的点头应下:“既是如此,我自然不会逼你。”
靖王妃的视线落在世子鲜红的衣裳之上,她的眸光微亮,神情比方才放松了许多:“不过如今看来,姜二甚至比那些药都要有用。”
“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表妹?”
世子不赞同的看向靖王妃,话语中满是对姜亦依的维护,“表妹如今已是我的妻子,怎么能将表妹与那些药物相提并论。”
被世子的话一噎,靖王妃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憋闷,对姜亦依生出的那些好感也淡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