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只能用她了“老奴也只是猜测罢了,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李公公抬手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轻声说道:“总之这件事情和江先生脱不了干系,但是具体如何,老奴也无从得知。”
夙遥识也不再为难李公公,干脆让李公公进去通报。不多时,李公公便匆匆走了出来,仿若松了一口气一般,将夙遥识请了进去。夙遥识进去的时候,夙沧墨却并未像往日那般批阅奏折,倒是垂着眼眸不知道在做什么,看样子像是在发呆。这是以往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夙遥识心下一沉,挺直腰杆,轻声唤道:“父皇。”
“嗯。”
夙沧墨淡淡地掀开眼皮,随意的看了夙遥识一眼,便再次垂下眼睑。夙遥识踌躇了一瞬,试探询问:“父皇,儿臣斗胆,想问问江先生那边儿如何了?”
提及姜亦依,大殿内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夙遥识很明显的感觉到,父皇的心情愈发不悦,周身隐隐地带着几分烦躁。“她能有什么事?她好得很。”
短短的几个字被夙沧墨咬牙切齿地吐出,脸色也随之阴沉。看见父皇如此模样,夙遥识便知道他猜对了,但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江先生并未出事,想及此,夙遥识不免松了一口气。夙遥识眼珠微转,扯了扯唇角:“父皇,可是江先生惹您生气了?”
夙沧墨嗤笑一声,眸光流转间,睨了夙遥识一眼:“她惹朕生气的时候还少?”
似是觉得情绪表露的过于明显,夙沧墨缓缓吐出一口气,没有再给夙遥识说话的机会:“若是你此行只是为了江一一,那便回你的东宫,别来打扰朕处理政务。”
夙遥识并未听从夙沧墨的意思离开,反倒是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夙沧墨,凝视了许久,才淡声开口:“父皇,你是不是和江先生吵架了?因为大婚那件事?”
这件事情从夙遥识的口中说出来,夙沧墨胸腔中的躁意再次涌了上来,还夹杂着几分闷气。他双眸微微眯起,并未回应此事,反倒是冷声道:“这并非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回去完成功课。”
虽说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复,但是以夙遥识对夙沧墨的了解,他便知道自己猜到了。想到父皇对江先生的情感,夙遥识心中有了一个底,也不再打扰上面的人批阅奏折,弯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从养心殿出来,夙遥识一眼便看见李公公。李公公此时正眼巴巴的看着夙遥识,似是想要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夙遥识眉头微微皱起,看着李公公缓缓摇头,随即快步离开。目送着夙遥识离开,李公公的双肩顿时垮了下来,就连太子殿下都没有法子,难不成要让他将江先生请到皇宫吗?李公公满是皱纹的脸皱起,时不时地唉声叹气。恰在此时,养心殿内传来动静,是夙沧墨在唤李公公。李公公丝毫不敢耽搁,抬手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忧愁掩去,垂着脑袋快步进入殿内。“陛下。”
李公公小跑着来到夙沧墨身侧,呼吸有些急促,但他很快就压制住。夙沧墨却并未说话,反倒是盯着桌上的砚台出神。见此情况,李公公也不敢多言,只得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大抵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李公公一动不动的,站的脚都要麻了,他抬眸偷偷瞄了一眼夙沧墨,小幅度的挪动身子,以缓解久站带来的不适感。“人找的怎么样了?”
正当此时,夹杂着冷意的声音响起,直将李公公惊了一下,身子顿时钉在了原地,不敢动弹。几息之后,李公公才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派出去的人还未传回消息。”
夙沧墨眉头皱起,指尖不住地轻敲桌面,周身萦绕着浓浓的烦躁。李公公心中一凉,将脑袋垂得更低,他也想快点找到人,但是和姜二姑娘长得相似的人实在是太难找了。“距离她大婚只有短短几日。”
夙沧墨沉着脸,压抑着心中翻滚的怒气,“人/皮面具做不出来,人也找不到,朕养你们有什么用!”
说着,夙沧墨顺手抄起一本奏折,重重的甩在地上,身子倚在椅背上,他阖上双眸,平复着暴躁的情绪。许久之后,夙沧墨才睁开双眸,眉间的隆起已经被抚平,他抬手将李公公招了过来,冷声吩咐:“既然找不到人,那就只能用她了……”李公公弯身凑到夙沧墨的身边,将命令尽数听入耳中,面上显出几分惊骇,下意识劝阻:“陛下,这也太冒险了。”
“冒险又如何?”
夙沧墨瞥了李公公一眼,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这……”李公公面露忧虑,但是想到此时的情况,他最终还是应了下来。从养心殿出来,李公公忧心忡忡的想着陛下方才的吩咐,无论从哪方面看,这分明就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情,甚至还会被左相识破,到时候……李公公轻叹一口气,想到陛下方才的不容置喙,他只能按照吩咐办事。只希望江先生可以明白陛下的苦心。夙遥识并不知道养心殿内发生的事情,他从养心殿出来之后,便径直朝着东宫而去,脚步中都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待他回到东宫的时候,姜小渊也已经醒来,正在院子中照常练剑。即便是看到了夙遥识的身影,姜小渊也只是顿了顿,便继续挥舞着手中的短剑。夙遥识也不打扰他,干脆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时间缓缓流逝,姜小渊熟练地挽了个剑花,将短剑收起,快步走向夙遥识,在石桌旁坐下。“小识,这大清早的,你去做什么了?”
姜小渊抬手倒了杯茶,小口的轻抿着,眸子却紧紧地落在夙遥识的身上。一句话将夙遥识的思绪拉回来,他端坐在凳子上,面上无甚表情,淡声应道:“我方才去寻了父皇一趟,问了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