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江先生还挺深情他拿着书的手微顿,眸中划过一道诧异之色。不是刚刚才分开吗?父皇怎么又来了?姜小渊挥舞着手中的短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回头朝着夙遥识嘚瑟:“小识,看见了没?酷不……”没等说完话,姜小渊便看见夙沧墨面色不悦的走了进来,他不免一怔,狐疑的看向小识,挤眉弄眼。自打他住进东宫,这还是第一次见前夫哥过来,而且这人……姜小渊将短剑收起,一只手抵着下巴,下意识向后退一步。虽然前夫哥并没有看他,但是他的心中生出强烈的预感,前夫哥这次来东宫应当是来寻他的。想到这一点,姜小渊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他一点也不想和前夫哥独处。“父皇。”
夙遥识将手中的书扣在桌上,起身行礼。姜小渊心中别扭,但是碍于情况,也不情不愿的唤了一声:“叔叔。”
夙沧墨轻应一声,径直在桌旁坐下,视线在夙遥识的身上扫了一眼,下一瞬便落在了不远处的姜小渊的身上。他将姜小渊的神情看在眼里,却对此丝毫不在意,招手道:“过来这里坐。”
姜小渊一头雾水,在李公公的眼神示意下,他磨磨蹭蹭的挪到夙遥识的身边,紧挨着坐下。夙沧墨则坐在两个小家伙的面前,三人皆是板着脸,若是忽略此时的环境,恐怕会被以为是在审讯。两个小家伙挨得很近,夙沧墨眉头微动,想到待会儿要说起的话题,他抬手示意李公公:“将太子送回屋内。”
“父皇。”
夙遥识刹那间抬眸,余光瞥了姜小渊一眼,不大乐意,“父皇,我不能待在这里吗?”
姜小渊亦是皱紧眉头,忐忑的等待着夙沧墨的回答,若是可以,他还是想要夙遥识留在自己的身边,起码不用独自面对前夫哥。在两个孩子截然不同的眼神下,夙沧墨面色如常的摇头,难得耐心解释:“朕寻姜小渊有事要问。”
夙遥识轻抿唇角,下意识开口:“我与小渊相处这么久,说不定……”话到一半,夙沧墨一个眼神递过去,夙遥识只能乖乖的闭上嘴。“这件事情你并不知道。”
夙沧墨凝眸看向夙遥识,与他解释一句,朝着书房微抬下巴,“今日出去逛了许久,应当还未完成功课,趁着这个时间,正好将剩余的功课做完,待会儿朕去检查。”
提及功课一事,夙遥识整个人便蔫儿了下来,给姜小渊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他与夙沧墨告辞,随即转身离去。李公公遵循命令,跟在夙遥识的身后离去。偌大的院子中只剩下夙沧墨与姜小渊两人。姜小渊垂下眼睑,眸光落在石桌上,抬手抠着石桌上突出的小石块儿,对夙沧墨的目的一无所知。上方传来一声轻笑,姜小渊眉心微皱,手上的动作顿住,眼珠子提溜直转,开门见山道:“叔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夙沧墨眸光微动,好整以暇的看着姜小渊,嗓音低沉:“朕听闻,你爹一直在找寻你娘?”
嗯?姜小渊眨了眨眼睛,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问题,而是咧嘴露出一排大白牙,反问道:“叔叔怎么知道?难道是我爹告诉您的?”
“嗯。”
夙沧墨并未否认,含糊地应了一声,随后便没有再说话。此时的姜小渊面上的神情虽然没有变,但是他的心中乱糟糟的,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早在看见前夫哥的那一瞬间,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看来,他的感觉还是没错的。尽管不知道前夫哥为什么要打听他“娘”,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前夫哥知道这就是个谎言。否则的话,他和娘亲的小命就都要交代在今天了。将思绪捋清楚,姜小渊重重点头:“对呀,我们已经找了我娘五年多了。”
“是吗?”
夙沧墨的眸光渐深,胸膛中的躁意更是随着这句话开始翻涌。“当然。”
姜小渊眼角一斜,将夙沧墨此时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下有些犹豫,强装镇定,“若不是来了京城,恐怕我们已经找到我娘了。”
说着,姜小渊还不忘叹一口气,手肘抵在桌面上,双手撑着下巴,眉眼低垂,神情失落。夙沧墨:“……”“你们来京城统共才大半年的时间。”
夙沧墨嗤笑一声,全然不像平日那般漫不经心,“之前几年都没能找到,难不成还指望这短短的几个月?”
姜小渊脸上的神情险些维持不住,他眉梢微微一抽,垂下眼睑,将转动的眼珠遮掩,稚嫩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不赞同:“叔叔,此言差矣。”
夙沧墨眉头微挑,静静地凝视着姜小渊。“我爹说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姜小渊小脑袋微晃,一本正经的说着,“只要我和我爹有足够的诚心,定然能够找到我娘。”
这种大道理,在夙沧墨听来实在是可笑,况且他也不是相信这种话的人。李公公靠近之时,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他嘴角狠狠一抽,低垂着脑袋站在夙沧墨身后。夙沧墨轻啧一声,心中没有掀起丝毫波澜,只有那躁意依旧不减:“你娘既然狠心抛弃你们五年多,你爹为什么还要一直寻她?”
因为这只是一个应付你的理由啊!姜小渊的心中无声呐喊,但这话并不能说出来,他沉默了几息,脑中瞬间生出了一个极好的想法。“叔叔,我和你讲,我娘她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甚至比您之前迎回宫中的那个姜贵妃都要好看。”
姜小渊眉眼弯弯,毫不吝啬的夸奖着自家娘亲,“而且我娘非常温柔,多才多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如果换做是您,您愿意让这样的女子离开吗?”
看着夙沧墨仍旧维持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姜小渊轻哼一声,继而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和我爹才苦苦寻找我娘这么多年,况且我爹一直都很爱我娘,所以不愿意就这么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