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做得太明显夙遥识在一旁孤零零的站着,垂眸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公子,随奴才来歇息一会儿。”
李公公转身向夙遥识弯身行了个礼,不知是说与姜小渊听,还是说与夙遥识听,“大人察觉您脸色不好,便让您先坐在一旁看着。”
夙遥识眉头紧皱,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姜小渊,恰好四目相对,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好在姜小渊的心思都在木剑上,并未察觉到异样,只是顺着李公公的话嘱咐:“小识,你快点去休息会儿。”
夙遥识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淡淡的瞥了李公公一眼,跟随他走到一旁。那里已经备了一把椅子,恰好放在夙沧墨的旁边,他微微抿唇,心中略微不悦。幸好江先生并未跟来,否则定然会让江先生看出破绽。夙沧墨将暖手炉塞到夙遥识怀中,起身朝着姜小渊走去。夙遥识微微怔愣,暖手炉散发的热度逐渐将他的手捂热,他的心中格外的别扭。这还是父皇第一次这般体贴的对待他。他抬头看向前面,姜小渊已经在挥舞着那把木剑,虽然动作青涩,远远看去倒也像是那么一回事。马车内,姜亦依掀开帘子,朝着大树那头看去。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边角,夙沧墨的确在指导姜小渊,却久久不见夙遥识的人影。姜亦依微微抿唇,心中的疑虑陡生,她考虑了片刻,干脆跳下马车,朝着那处走去。路边有一块大石,姜亦依躲在石头后面,恰好可以将整个场景都映入眼帘。不得不说,夙沧墨的确是有东西的。姜小渊的动作在他的指导下,逐渐行云流水,颇有一副大侠风范。不过……姜亦依的视线落在夙遥识的身上,他的手中抱着一个暖手炉,而李公公则恭敬地侍奉在一侧。若是夙遥识和夙沧墨没有关系,那李公公何至于以对待帝王的姿态来对待一个小孩儿。姜亦依的心顿时沉了下来,脑中隐隐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测。姜小渊练了多久,姜亦依就在远处观察了多久。直到辰时已至,夙沧墨将两个孩子打发回来,姜亦依才回了马车。李公公的视线紧随着夙遥识,直到耳边响起一声轻咳声,他才回过神来。“做的太明显了。”
夙沧墨淡淡的瞥了李公公一眼,迈步朝马车走去。李公公一颗心提了起来,连忙低头跟在夙沧墨身边,“陛下恕罪,奴才实在是许久未曾侍奉小皇子。”
夙沧墨面色冷淡,言语中隐隐带着一丝不悦:“若是江一一在此,怕是早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闻言,李公公额上渗出一层汗珠,他也知晓小皇子极其喜欢江先生,若是小皇子因他而暴露身份,那他实在是罪该万死。好在夙沧墨并没有责怪他,只是提醒一句:“日后莫要如此。”
李公公松了一口气,连连称是,吩咐人将椅子搬上马车。另一边,姜亦依刚刚回到车厢,没一会儿,姜小渊和夙遥识相继进来。夙遥识垂下眼睑,一副心虚的模样。倒是姜小渊格外的兴奋,他的手中还提着那把木剑,在姜亦依面前比划:“爹爹,你看这把剑。”
看得出来,姜小渊很喜欢这把木剑。姜亦依顺着他的话赞叹一句:“的确不错。”
看着姜小渊额上的汗珠,姜亦依取出布巾给他擦汗。马车的车厢并不大,压根儿不允许在里头挥剑,一时不察,姜小渊的剑险些刺中夙遥识,姜亦依连忙制止:“儿子,把剑收起来,待明日卯时再去外头好好练。”
仅仅一瞬间,姜小渊的脸色泛白,他顿时将木剑收起,凑到夙遥识身边打量着他,满脸担忧:“小识,我方才没有弄伤你吧?”
姜小渊的语气中充满了懊恼,方才的事情实在是他做得不对,他声音低落:“小识,对不起。”
夙遥识轻轻摇头,悄悄瞄了姜亦依一眼,安抚道:“无事,方才江先生及时挡住,那把剑并没有碰到我。”
随着马车缓缓启动,姜亦依再次陷入了无趣之中。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本话本子,不免叹了一口气。若是这马车中只有她一人便好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取出话本儿来看。她承认她是个土狗。姜亦依不知姜小渊与夙遥识有多少话讲,一路上两人一唱一和,那两张嘴就没停下过。大抵是跟姜小渊在一起时间久了,夙遥识现在也不像刚开始那般,好歹有点孩子的样子了。不知不觉间,外头传来交谈的声音。不多时,马车停下。姜亦依掀开车帷看向外头,竟然是一个客栈。姜小渊凑了过来,眼眸亮晶晶的,“爹爹,今夜我们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外头传来李公公的声音,姜亦依率先跳下马车,紧接着将两个孩子抱了下来。这客栈处于荒郊野岭,周边人迹罕至。大抵是因为此地乃是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所以即便这客栈孤零零地立在此处,也有不少人光顾。李公公同掌柜的前去交涉,很快便定好了几个房间。姜亦依心神一动,趁着众人不注意,将话本子取出,塞到怀中。夙沧墨的视线在姜亦依身上停留片刻,不着痕迹的移开。每间房只有一张床,李公公将姜小渊与夙遥识安排在一间房内,其余人则每人一间。姜亦依对这个安排格外的满意,没有了两个孩子在身旁,她总算可以一睹狗血话本儿。用了晚饭,众人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姜亦依翻开话本子,继续观赏暴君与姜贵妃的狗血火葬场。一声鸡鸣响起,姜亦依这才意识到她已经看了将近一夜。很快便是卯时,她将话本子收起,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小眯了一会儿,走廊传来动静,姜亦依干脆起身,跟着几人一同出去。看见姜亦依也跟着出来,李公公微微诧异,他下意识瞄了夙遥识一眼,同姜亦依打招呼:“江先生,今日怎的起这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