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这么说,我在这一刻看到了人类为了变强所付出的牺牲。”
马尔斯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他就算是不疯,或是不被我杀死,他这个肺也支撑不了几天。”
整个肺都黑色了,这是使用了劣质义体零件造成的,这让马尔斯不得不叫警方把大卫找了过来。 后者一眼就摇头了:“我们做手术的时候有录像,那个时候他的肺还很不错。”
说到这里,这个年轻人注意到了死者腰间的半个人工肾脏:“这东西不对。”
“怎么不对。”
马尔斯出于好奇问道。 大卫接过马尔斯递过来的手术刀,切开了人工肾脏下半球,指向里面的小型空容器:“这东西不对,正常的人工肾不应该有这东西,我不知道他是在哪儿做的手术,但这种结构造物会在使用者接受新装义体特定波段刺激电流之后,释放各种封存物。”
“比如说肺黑病的感染物。”
椿说到这里看向大卫:“这人工肾看起来也不是正式工厂出的货。”
“是的,尊敬的夫人,在第比利斯,只有真正的有钱人才用得起正版义体与插件,更多的穷人只能使用各种各样的二手货,您与您的朋友还有您的先生一定不喜欢听这样的故事。”
马尔斯摇了摇头:“说一说,要是人间无疾苦,还需要我们高塔干吗。”
听到这句话,大卫这个年轻人点了点头:“在我们第比利斯,二手货的来路有很多,比如说死者,这死者也分很多种,有出车祸,家人拉去烧的时候被摘取的义体插件;也有旅行者被绑架然后被清道夫剥皮抽筋的;更有被道上的家伙盯上的有钱人,很多九成新的二手货就是这么来的。”
“你们的警察不管的吗。”
涅皱着眉头问道。 她这句话与其说是在问大卫,还不如是在问刚刚闻读而来的警方负责人,这个中年人苦着脸——换一个姑娘这么问,这个中年人只怕已经吼出声了。 但现在,他只能闭着嘴,听着大卫说出真相。 因为有传奇阁下与他同样身为传奇的朋友想听一听第比利斯的小故事。 “警察当然管了,但第比利斯不比泰南,第比利斯的警察装备老旧,人员缺编,薪水更是少得可怜。”
大卫也是聪明人,他硬拉了一把第比利斯的警察,然后话题一转:“我听说在泰南,一个孩子被道上的兄弟抢一串棒棒糖都能引来剑使阁下与警方的联合清算。”
“这倒是。”
马尔斯一乐——这事马尔斯知道,也就前两年,几个道上的朋友喝高了,在路边拦了一个小崽子抢了他的棒棒糖。 道上的朋友运气不大好,抢棒棒糖的时候被街对面出来团建的警察和来看夜场电影的高塔学徒全程围观——本来抢个棒棒糖,最多也就是被倒吊在路灯杆子上醒个酒,但坏在道友伸手给个小家伙一个耳光——然后就被二十多号警察和十几个四年级学徒吊着抽了十鞭子。 “所以说真的比不了啊,传奇阁下们,我们的警察先生已经非常努力了,但您看看这位先生的义眼,也是二手货,是从他阵亡的同事身上挖的,还是我给他装的。”
这么一说,负责人先生也悲苦着脸叹了一声。 这一声让涅红了眼睛:“我一定帮你们联系一下义体医疗机构,让他们给你们第比利斯的警察们捐一批旧型号,绝对不是二手货的那种。”
“要是你的面子不够,再算上我的。”
马尔斯一拍手,然后看向大卫:“大卫先生。”
“马尔斯阁下您请说。”
年轻的改造社小哥看向马尔斯。 “你给他做过手术,你觉得,是不是有可能通过体外的电刺激让人工肾中的容器释放封存物。”
在义体方面,马尔斯根本就是一个门外汉,而大卫很显然才是一位真正的大师。 “的确可以,我甚至都能够肯定,的确可以通过电击器电击腰侧来激活容器,但只是这样的话,这个家伙似乎也不可能成为赛博精神病,因为刺激太少。”
说到这里,大卫指了指负责人:“不止是第比利斯的警察先生们,整个西陆都有道上的混蛋和黑义体医生在搞人体实验,他们想人工制造赛博精神病,这样的话把精神病杀了就可以取走他们身上的义体插件。”
“为了钱,那些家伙连良心都可以抛却,他们才是最可恶的赛博疯子。”
负责人这么补充道。 就在这时,林七弦的部下过来了,他说林七弦他们已经提到了伊利安·萨布林。 ……………… 伊利安·萨布林,今年三十七岁。 对,三十七岁,比大卫和他的丽贝卡妹妹加一块儿还大。 这个年龄是从西陆家养妖精数据库里翻到的,找到的时候所有人都麻了——谁能想到一个十多岁的人类小子的小女朋友会比他的妈还年长。 所以马尔斯见到伊利安·萨布林的时候,这个姑娘被双手绑着吊在刑牢的天花板上,而公正教团的矮人先生正在和精灵林七弦吵得不可开交。 “怎么一回事。”
马尔斯问了老乔。 “还不是那个家养妖精,矮人看到她就要保她,说她是审判庭的人。”
审判庭,牛逼,这不是公正教团下属攻击性最强的分支吗。 马尔斯想到这里好奇地看了这个家养妖精一眼,后者正在绳索上挣扎,只可惜军情局的绳艺无懈可击——什么叫连每一根手指都独立绑啊,军情局这一类的机关要是还在这种地方出事,马尔斯觉得各位就别玩了,一起去卡特堡五星酒店顶上玩无绳绷极好了。 “算了,人先放下来吧。”
马尔斯和公正教团算是有点香火情。 伊利安·萨布林闻言扭头看向马尔斯。 她很显然有些疑惑。 但马尔斯也不可能是单纯的大发善心,他等这位被放下来,一个灵能掌将她拖到了他面对的椅子上。 “我是谁,你应该知道对吧。”
马尔斯问道。 伊利安·萨布林点了点头,然后张嘴,好家伙,舌头是断的。 马尔斯一个术式将这位的舌头重新长了回来,然后一把掐住了又张开小嘴想咬点什么的伊利安·萨布林。 “我问,你答,如果你不配合,我就给你们教团的教团首席打电话,你自己想想,让一个一百多岁的人类老头连夜赶过来有多过份。”
伊利安·萨布林抽了抽鼻子,再一次的点了点头。 马尔斯松开手,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杀斯特劳全家。”
这个问题太重要了,如果不知道这个问题,那马尔斯接下来的问题就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