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斫琴师,但没有人知道,我其实还有另一个身份……你没事吧?”
“好着呢!”
唐浪觉得自己腿上的血正顺着裤管往下流,一条腿已经站不稳了,可他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如此……原来这是个圈套!”
“原来不是我抓到了蛇王,而是你抓到了我?”
“没错!”
西蜀雷威听到唐浪的话,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这原本就是我为你准备的圈套!”
雷威笑着低下了头。他面前的石桌上,正摆着一张色泽温润的古琴。雷威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扣,发出了“铮”的一声。在唐浪听来,这琴音松透纯净,余韵悠长,当真有绕梁三日之感。……“你应该知道,想要知道真相,就要付出代价,”雷威一边轻抚着手上这张古琴,一边笑着说道:“今天你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的命。”
“原本你也是个才智之士,但你答应妖后武则天,一日之内便要查出真相。如此急火攻心,目的这么明显,你焉能不败?”
唐浪闻言,也咬着牙向亭中的雷威问道:“所以当你知道南宫楠已死,你就知道我想要找到真相,唯一的线索就是抓住蛇王。”
“所以你就用蛇王,给我设下了这个圈套,对不对?”
“没错,”雷威笑了笑:“原本我都不用出现的,我可以在暗处静静的欣赏你的垂死挣扎,看着你被一剑穿心。”
“可那个黎万劫真是让人失望,枉称宗师却被你一招打死,我也只好亲自动手了。”
“所以我就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
唐浪一边咬着牙挪动了一下右腿,一边皱着眉摇头说道:“说到代价……”“你一个斫琴师,却投身于阴谋诡计之中,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代价也不小。”
听到唐浪的问题,雷威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他的样子,姿态平和随意,就像在和一个朋友信口聊天一般。而唐浪却知道,这得是多么心如铁石之人,才能在这个决胜的时刻,依然保持心中的平静?好个雷威……真是个极其恐怖的对手!只见雷威说道:“自从我跟随了老师后,再难进入心如止水之境,再也做不出好琴了……所以最近这三年间,我所有做的琴,其实都是之前少年时就做好的旧藏。”
“你记得那张万壑松涛不?”
说到这里,雷威看了唐浪一眼。唐浪点了点头,雷威说的这张琴,先后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兰儿姑娘跟乐器店少东打架的时候。另一次正好也是在这片庄园里,当时的离恨天女沈冰弦死前,就在摆弄那张万壑松涛,手指还因此染上了朱弦上的猩红。“它不是被别人弄的,其实是我自己做坏的。”
雷威满面怅然道:“我一次次的重开弦路,却怎么也做不好,只好不断重来……直到弦路彻底磨废,变成了现在那副怪样子。”
“然后它就被人偷走了,可能这就是我为了做大事,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希望你觉得值得,”听到此处,唐浪也向着雷威冷冷地一笑。……到现在,其实唐浪心里很清楚,别看他们俩之间还在交谈,但到最后却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这雷威以斫琴师的身份来到长安,却又在不久前,跟随丘神绩一路去了博州。不管他谋划的是什么都是事关重大,而自己甚至一路杀到了他的面前!我已经看到了他的样子,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雷威怎么可能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