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衔走到后门,远远的就看见了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不知道怎么的她就突然想起来了以前。每次燕君赫出兵打仗或者出远门的时候,她也总是这样偷偷摸摸的等在将军府的后门,就为了能够看上她一眼。如今现在到是变成燕君赫这样了。沈青衔不让自己多想,提了提裙摆就走了出去。雁北就站在马车的旁边,看见她走出来,就俯身行了一礼。“公主。”
沈青衔点了点头。雁北侧身放下脚踏“将军在里面等你。”
沈青衔不知道燕君赫这是想要干什么,只是那晚他将自己送回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要发生。这段时间他她心里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所以今晚听说燕君赫回来了,她也没有直接拒绝。伸手撩开帘子,俯身进去,燕君赫果然就坐在里面。只是现在的他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还有些疲惫。“你怎么了?”
沈青衔微微蹙了蹙眉,开口问道。燕君赫浅浅的一笑“只是我明日就要回皇城了,走之前……想再见见你。”
“回皇城?”
沈青衔凝眉疑惑。燕君赫点了点头“我不能一直都待在江南,现在因为谢玉策的事情,皇上下了通缉令,朝中动荡不安。”
“你现在留在江南也是好事,沈盛远出了事情之后,朝堂中对你的流言蜚语也不少。至少留在江南,远离了朝堂皇城,那些人也不会盯着你。”
听燕君赫这么一说,沈青衔隐隐的却是察觉出了什么。“是不是晋王爷还有谢玉策他们已经要准备动手了?”
燕君赫抬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现在谢玉策还在将安安,以他的性子很有可能会在闻家附近安排人盯着,这件事情还不确定,但我怕皇上那边撑不了多久。”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沈青衔心中也是清楚的。燕君赫是振国大将军,留在皇城至少可以稳定民心,如果他一直在蒋安娜,难免也会造人非议。“嗯,万事小心。”
沈青衔知道自己也不能够再多说什么了。她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燕君赫轻轻的抓住了手。“今晚可不可以陪我吃一顿饭?”
沈青衔一愣,低头又看了看两个人牵着的手,她猛地收了回来。燕君赫眼底的亮光也逐渐的开始熄灭。可是就在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耳边却是听见了沈青衔轻轻的嗯了一声。他有些意外的抬头看过去。沈青衔侧着脸看着外面“雁北,走吧。”
“是!”
站在外面的雁北听见沈青衔亲自发话了,自然就知道这是答应了。他赶紧跳上了马车,抓紧了缰绳就驾着马车离开了。两个人到了这边的醉仙楼,要了一间厢房。窗外事江南水乡独有的夜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人来人往。街边都是各种各样的小摊还有小孩穿梭嬉闹。燕君赫走到她的身边,同样看着外面的景色,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沈青衔收回了目光,微微侧身,看着身边的燕君赫。“这次去皇城,要多加小心,来了闻家这么久了,谢玉策却一直都没有现身。”
“爷爷派人私下去寻找,每条路都堵住了,可是依旧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的性子沉稳,深藏不露口,能够在皇城天子的眼皮子下蛰伏这么久,说不定这次造反还有更大的阴谋。”
沈青衔也只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可是燕君赫还是察觉到了言语之中对他的关心。“嗯,你放心,这次赫连岐也已经传信给了西域,等到我回到了皇城,他们那边也差不多开始行动了。”
沈青衔这才心中微微放心下来,有了西域的帮忙,这件事情多少还能够有些胜算。店小二很快就张罗着将菜布置好,两个人也是难得的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两位客官,这是我们店里的招牌杏仁酥,两位尝尝。”
店小二端着一碟子的杏仁酥走过来,放在了桌上。燕君赫和沈青衔都是一愣。两个人的目光都是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一碟杏仁酥,两人都没有说话。店小二也是个人精,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这氛围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这……两位可是不喜欢吃?若是不喜欢,小的就再去换一碟别的糕点。”
说着,这店小二当真是准备要将那碟杏仁酥撤下去。燕君赫反应过来,赶紧开口拦住。“等等,不用换别的。”
沈青衔也被他说的话弄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杏仁酥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记忆就好似被拉回到了以前。燕君赫如获珍宝一样的从店小二的手里接过来。伸筷子吃了一口。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吃着那碟杏仁酥。不知道为什么沈青衔看了有些心酸。却又忍不住的去想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一点。回想见面之后,燕君赫做的所有事情,逆来顺受,非常的听话。而且做什么事情都是处处在替她和阿沁考虑。不过只是一碟子杏仁酥,他却好似从没有吃过一样。沈青衔承认自己是有些心软了“你若是喜欢,明日你离开之前,我让思甜送一份给你。”
“昨日没有什么胃口,就做了一些,后厨应该还有的剩。”
燕君赫抬起头,咽下了嘴里的杏仁酥。他想要吃她亲手做的,可是开不了口。以前的自己从来都不珍惜,现在失去了再后悔,哪里还有脸面开口。“真的可以吗?”
沈青衔点了点头,说到底自己是想要给他一点教训,可是也不想要以前那样意气风发的燕君赫被磨平了所有的戾气。“嗯,明日一早我就让思甜送过来。”
“不,不用这么麻烦,我让雁北过来。”
“好。”
一顿饭吃的两个人还算是太平,燕君赫说了很多的话,不外乎都是以前的那些悔恨。直到最后喝酒都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了,却还是拉着沈青衔不肯松开。“燕君赫,你喝醉了。”
沈青衔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看着这个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