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里依旧放着一个浴桶。里面还在冒着水汽,周围一堆的狼在等着。燕君赫只穿了一件中衣,被困锁在里面,身上满布着黑色的筋脉纹路。浴桶的外面都用铁链捆绑着,他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李泉提着桶吃力的走过来,不停的在往里面倒着深色的药汁。“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他满意的看着燕君赫身上的筋脉纹路,不住的点头叫好。燕君赫吃力的睁开眼,这个时候眼底已经是一片的血色。他已经被泡在这个药桶里好几天了。起初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慢慢的骨头缝里似乎都在扭曲叫嚣。有东西在不停的啃咬着他的血肉,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是强忍着屡次要晕过去的身体,愤恨的盯着李泉那张嬉笑着的脸。而池子中央的那朵冰莲已经有了要绽开的样子。“只要再过一天,再过一天!冰莲就要开花了。”
李泉欣喜若狂的跑到池子边,双眼放光的看着中央的冰莲。而他女儿的尸体已经被放在旁边的大石头很多天了。就算是在冰洞里,这么低的温度,可是尸体依旧在腐烂。李泉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女儿复活,一心一意的全都扑在了将燕君赫做成药人的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去管那个被他说成是沉睡了的女儿身上。燕君赫屡次睁开眼,就都能够看见那些饥饿的狼,实在没有东西吃了。就偷偷趁着李泉不注意或者不在的时候,跑去啃食那具尸体。李泉根本就没有注意他所谓的女儿早就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具枯骨了。燕君赫屏息凝神,疼痛感又一次的传遍全身,他的额头上都是冷汗。身体也被铁链紧紧的捆着,他在等,在等一个机会。不管李泉说什么,他都不啃声,或许是因为这浴桶里夹杂了太多的毒药。他一边泡着药浴,一边还要吃下李泉做出来的解药。甚至那种抓心挠肺的疼痛和绝望,差一点撕毁他的理智。他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够晕死过去,他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或许是因为毒药都要相生相克的关系。一开始李泉为了防止他跟雁北逃跑的时候喂的毒药,也已经在慢慢的消散了。他有把握,明天,只要再等一天,他就能够冲破体内被压制住的内力。见燕君赫没有说话的意思,李泉也不生气。只要他的这个药人乖乖的呆在这里,那什么都不重要。若是按照往常,李泉在给他换好药浴之后就会离开。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李泉一边喝着酒,一边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燕君赫再一次的睁开眼,侧头就看见那些饥饿的狼又趴在了尸体上,吃着腐肉。阿大毕竟是狼王,手底下的狼出去找到了食物之后都会先给他。可是这些食物根本就不够这么多的狼分。阿大每次只吃一口,随后就分给了年纪小的狼。然后就趴在地上,一直这么盯着燕君赫。整个冰洞里都被浓郁的草药味充斥着。那朵冰莲似乎又慢慢的展开了一点。燕君赫不断的尝试着运功,可是血气翻腾,除了让他更加疼痛,没有任何的用途。隔天一早,李泉很快就过来了,今天就是冰莲要盛开的时间。他等这一刻等了十几年了。燕君赫虽然有意保存着体力还有清醒的意识。但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了,身心每天都在受到摧残。昨日的药浴里李泉明显又加了什么东西,后半夜他疼的几乎就要昏死过去。李泉走进来,还是那一身破破烂烂的兽皮。他一脸兴奋的走过来,检查了一下燕君赫的情况,两眼放光,不停的点头。“诶,没错,没错,就是要这样,你是一个合格的药人。”
“哈哈哈,我就要成功了,我要成功了!”
李泉也不管浴桶的水会不会弄脏了他的衣袖。一边笑着,一百年伸手过去要将燕君赫扶起来。也就这个时候,一直紧闭着眼睛的燕君赫,突然睁开了眼睛。趁着李泉没有注意,目光凶狠的直接握住被解开的铁链,甩在了他的脸上。李泉哪里能够料想得到,已经被毒药药浴折磨了这么多天的人,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他惨叫一声,根本就躲避不开。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而另外一边的雪山脚下,连夜赶路之后,沈青衔他们也终于到了雪山脚下。抬头看着连绵不绝的山脉,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沉。刚到了雪山的地界,天上就已经开始下雪了。据说这个雪山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周围的村民也不会过来。为了方便他们寻找,还从附近的村落,找了一个带路的。如果在这雪山上迷了路,能不能走出来都是问题。闻杰皱了皱眉,打量着四面的情况“现在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个山上有什么东西。”
“大家还是小心点为好,都跟紧了,不要走散了。”
一声令下,带过来的那些守卫都是应了一声。他们也不敢耽搁,虽然一路上都没有休息,但是现在还是救人要紧。队伍朝着旁边的路上山去,现在马上就要天亮了,或许还能够看得清楚一些。带路的村民年纪很轻,据说是常年在山上采药的。沈青衔看了看着雪山,拢了拢外袍。“这雪山还能够住人?”
“当然能了,雪山上是有守山人的,就是为了防止有的不知情的人上了山,迷了路。”
“守山人?”
这个带路的小伙子年轻力壮,说起雪山的事情来也是头头是道。旁边的燕亦昕没有什么心思去听这些事情,总是频频的探头朝着外面看去。小伙子笑着说道“守山人世世代代都住在山上,现在的那个守山人啊,叫李泉。”
“他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来了雪山,后来还结婚生子了,只是可惜,妻子被野狼咬死了。”
沈青衔也是一脸的唏嘘“倒也是可怜的。”
“可不是嘛,妻子死了之后啊,他就一直跟他的女儿一起过日子。”
“父女两个一直都在山上,不过这些年很少看见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