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站在燕君赫的面前也能够做到这么的淡然了。燕君赫看着沈青衔的表情还有模样，心中就已经是凉了半截。“或许是我从一开始就还没有跟你说清楚。”
“我们之间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一样。”
“什么事情都是你的迫不得已。”
“你迫不得已娶了我，迫不得已的离开江灵若，迫不得已的哄骗我。什么事情都是你的迫不得已。”
沈青衔站在月光下，就这么面对着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以前一刀刀刻在心上的痛楚。“可是我呢？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又有多少是迫不得已？”
“你从来都只顾着自己，一厢情愿的只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不管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就从来没有相信过。”
沈青衔再次说起这些事情，难免平添了几分的无奈。脑海里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她也从来没有这样推心置腹的跟燕君赫说过这些。反倒是这个时候，自己却是能够坦然面对了。燕君赫红着眼尾，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明明两个人之间站的是这么的近，可是他却觉得那么的遥远。沈青衔抱着昏昏欲睡的阿沁，目光坚定的看着他。“自从我娘离开了沈府，爹就没有管过我们兄妹两，幸好哥哥是长子，一直帮着爹爹处理沈家的事情。”
“所以就算爹并不喜欢，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可是我不一样。”
“白昭月进门之后，还有了沈云烟，作为沈家的主母，她自然是希望沈云烟能够过上好日子。”
“即便我是嫡女，可这也是改变不了的现实。”
“我娘不知下落，只能认白昭月做主母，原本我还有哥哥在照顾着。”
“可是白昭月多次想要置我于死地，还将哥哥赶出了内院，一直都让他忙于府里的大小事情。根本就没有时间再来看我。”
燕君赫知道沈青衔这个时候说的都是以前他所不了解的事情。当初他去找她的时候，就已经听沈盛远说过。白昭月进了沈家之后，沈青衔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甚至还会因为一点小事情，就遭到毒打。“别人家的嫡女都是捧在掌心的宝，可是我不一样，身为沈府的嫡女，却过的还不一个下人。”
沈青衔叹了口气，浑身都透着一股子的无力感。“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要嫁给你。”
“不是因为你是将军，或者是什么名门权贵，只是因为你是燕君赫。”
“是我从小认识的那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傻傻的以为只要嫁给了你，我就能够脱离沈家这个牢笼。”
“可是我没想到的事逃出了沈家，就算是进了将军府，那也不过就是另外一个牢笼。”
燕君赫摇了摇头“你别说了……我都知道……是我不干人事……是我辜负了你。”
“当初我爹去世，朝中关系错乱复杂，没有人想要跟我们燕家扯上关系。”
“我以为至少你会来陪我，可是我等了很多天。”
“你都没有来，我误以为你跟那些人一样，只是一时看中了燕家的荣华富贵。”
“可是……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当日你早到了白夫人那样的对待。”
燕君赫急忙将当年的误会解释清楚。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办法迈出去一步。“不重要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看错了人，误了半辈子，我不恨你，但是也不会再喜欢你。”
沈青衔的声音非常的平静。“今晚我想或许的确是应该将所有的话都说清楚了。”
“阿沁是你的孩子，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他，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不能让我怀了燕家的子嗣。”
“那么这个孩子只要我不承认，他就永远都不可能认你为爹。”
燕君赫只觉得喉咙一阵的腥味。沈青衔伸手摸了摸阿沁的脑袋。“我们娘俩现在就很好，你也不需要补偿我什么。如果真的想要弥补我，那就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我虽然不恨你，但是只要看见你，我都能够回想起三年前的事情。”
“现在已经是过去了这么久，你也应该重新开始了。”
“你帮我找到了万毒丹，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这次秋猎结束，我跟阿沁就会回西域，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一听见沈青衔要走，燕君赫就忍不住了，直接走过去，伸手将她连着孩子一起抱进了怀里。“求求你，不管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好，青衔，不要再离开我了。”
“我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沈青衔皱了皱眉，伸手就去推他，也是怕他压坏了阿沁。可是滚烫的泪水像是一团火一样落在她的颈侧。燕君赫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孤立无助，脆弱，疲惫，无奈，再也没有了一点往日驰骋沙场的将军样子了。他的心口一阵阵的发疼，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够挽回这一切。沈青衔咬了咬牙，依旧是伸手推开了他。“够了，燕君赫，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话。”
“你是苍国的镇国大将军，这些儿女情长怎么会困得住你？”
她冷笑一声，淡漠的看着他。“我已经很累了，燕君赫。”
她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不要让我连遇见你这件事情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