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祠堂。燕君赫跪在牌位前,那是他们燕家的列祖列宗,都是在战场拼杀过的人。他的背后还是累累的鞭伤,血液已经凝结。昏黄的烛光下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祠堂里安静无声,他心里想的却是下午沈青衔扑过来的样子。沈青衔的胆子小,却敢不管不顾的挡在他的身前……难道真的是他错怪了……燕君赫紧紧的拧着眉头,身后却在这时传来了脚步声。“君赫……”过来的人是江灵若,在丫鬟的搀扶下,端着食盒一步步走过来。“君赫,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吃点垫垫肚子吧。”
燕君赫回过了神“若儿,你不该来这里,回去吧,不要被奶奶发现了。”
整整一天,他滴水未进,现在开口的声音都带了沙哑。“君赫,我是担心你呀,你因为那沈青衔受了责罚,我又怎么能好好歇息?”
江灵若叹了口气,站在燕君赫的身边。门外,沈青衔在思甜的搀扶下正巧走到门口,抬头就看见祠堂里面的两个人身影。她停住了脚步,江灵若说的每一句话都落在耳朵里。“我本以为沈青衔就算再怎么讨厌我,也不至于出手伤人。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的恨我。”
江灵若抬手擦拭着眼泪。“君赫……沈家二小姐也说了,沈青衔在沈府的时候也都是这样,表面唯唯诺诺,可是背地里却是将院子里的下人都想尽办法的惩罚了个遍。”
“别人还以为她一个嫡小姐怎么日子就过的这般清苦,实际上却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这样心思歹毒的人放在你的身边,我实在是不放心啊……”江灵若越说越是觉得伤感,泪珠子颗颗的落下来。门外的沈青衔咬着唇,一脸的悲愤,沈云烟那都是胡说,院子里没有下人都是白昭月故意调走的。怎么现在说出去就变成是她娇蛮无理,心思歹毒了?!燕君赫本就已经因为沈青衔的事情,闹得心思不宁,有些烦躁,现在看见江灵若哭起来,只能是叹了口气。“好了,若儿,你别哭了。”
“君赫,这次她有意下毒害我,只要有了证据,我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这样你若是休了妻,皇城的人也定然不会说什么。”
休妻两个字一出来,沈青衔顿时就攥紧了身旁思甜的手。江灵若见燕君赫没有丝毫动容的样子,伸手附在他的肩上。“君赫,你难道现在不喜欢若儿了吗?沈青衔留在你的身边,肯定会给你带来大麻烦的。”
“若是你休了妻,若儿……愿意嫁给你。”
江灵若语气娇羞,说完微微侧开了头。燕君赫却是没有什么反应,跪在软垫上,目光看着面前的香案。“君赫……”江灵若轻柔的摇了摇他的手。燕君赫似乎才回过神的样子“休妻的事情还需要从长再议,若儿,现在更深露重,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待在这里了。”
江灵若有些不甘心,没有听见燕君赫亲口答应,可是也知道不能再追问了。门外的沈青衔听见两个人的对话,整个人都要站立不稳了。“小姐……”思甜担忧的伸手扶住她。沈青衔置若罔闻,攥紧了披在肩上的外袍,红着眼眶转身离开了祠堂。燕君赫被燕老夫人罚跪了一晚,直到天刚亮这才被雁北扶了回去。可是紧接着圣旨就到了,边疆战事吃紧,燕君赫此次回朝,耽搁的时间太久了。现在战线有了新的情况,皇上连夜拟旨让他出征。“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如今边疆战事还未得到平息,百姓苦不堪言,特命燕君赫燕大将军此番前去。务必平息战乱纷争。即日启程。”
公公念完圣旨就收了起来。“臣接旨。”
燕君赫接过公公递来的圣旨。沈青衔也一并跪在他的身边,听见他又要出征,顿时就担心的看向了他。燕君赫的目光却恰好也落在她的身上。两个人自从那日争吵了一番之后,就没有再说过话,现如今又要分别,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本想这次君赫回来还能多呆些日子。”
燕老夫人一听这消息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燕亦昕也蹙着眉“现在到处都不太平,你这番前去,一定要多加保重。”
燕君赫嗯了一声,手里攥着圣旨。“只是可惜了,青衔丫头才来了将军府没多长时间,你这一去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
燕老夫人有些心疼的说道。沈青衔本就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开口说些他不会生气的话。突然被燕老夫人提起,还有些意外。“将军心系天下,自然是以国事为重。”
沈青衔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又很快的低下了头。燕君赫没有接话,手里的圣旨突然就有些烫手。知道了他这次很快就要出发去前线,燕老夫人就赶紧让人开始准备起来。回了书房,燕君赫将手里的圣旨放在了桌上。“将军。”
雁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这次去前线,你就不要跟着我一起过去了,留在将军府照看着。”
燕君赫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闭眼说道。雁北一愣,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问。“照看着点沈青衔,如果有什么事情飞书给本王。”
燕君赫顿了顿,最后还怕雁北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雁北心里一喜,看来将军也知道下毒的事情是误会,这才让他留下来的。“是!属下明白!”
雁北俯身恭敬的行了礼。吃过饭,刚过晌午,将军府却出了事情。沈青衔受伤的事情自始至终都没有跟外面任何人说起过。可是沈韫玉却不知从哪儿知道的消息,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哥!你这是干什么!”
沈青衔看见沈韫玉手提着宝剑进来的样子吓了一跳。沈韫玉伸手将她拦到一边“让燕君赫给我出来!”
前院的吵闹将所有人都引了出来。燕老夫人皱着眉,不善的看着他“沈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青衔嫁到将军府才不过多久,如今却被你们将军府欺辱的浑身是伤。”
沈韫玉从小就疼爱这个妹妹。在沈家受的那些苦,他都看在眼里,如今沈青衔成了婚,还要再过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他肯定是不肯的。燕老夫人一听他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将军府本就理亏,这会儿也不好说人家什么。沈韫玉冷哼一声“今日我过来,就是为了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