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再一次将自己代入苦主的角色当中,主人那边尚未发话,虽未派人过来救她,但徐尚书依旧是很重要的一环。他能任兵部尚书,手中的权势被稀释,可终归还掌着兵部呢。关键时刻,依旧是有用的。徐尚书立刻明白过来,与白微连手唱一出戏。“白姑娘,那也是我的一番苦心,谁知道你还就碰了不该碰的,得罪了顾大人和顾夫人,人家可是当朝首辅,你怎么能讹上人家,现在好了,你自己倒霉下了大狱,还连累了本官。”
徐见良痛心疾首的。话中有话,不必明说,旁人也能听得出来,他这是意有所指,指的是首辅大人以权谋私,为了报仇私利才说白微与长胜教有关。实则是报负。许大人可不敢轻慢,此事若是未查清楚,他必是两头不是人。毁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前程。“徐尚书,白姑娘之前与长胜教的确是有连牵连,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下官也不好轻易放人,一旦上头问起,京衙上下,无法交代,还请徐尚书体谅。”
徐尚书甚是认真的点头应着。“同朝为官,许大人有多为难,本官亦知晓,这样吧,白姑娘也是当初本官一念之下,想要引荐给顾大人,说起来,本官在其中也颇有联连,你让本官将白姑娘带回去,本官可确保白姑娘不外出,一旦京衙任何进展,本官立刻将人送过来,如何?”
徐见良道。按照官府流程,这叫外保,轻易是不给保的。但徐尚书有身份在,他可是大盛的兵部尚书,若是不让他保,似是在打他的脸。若是让他保了,首辅大人那头问责下来,许大人也不好交代。一时之间,许大人的头又痛了。当真是左右为难。“这个——。”
徐尚书不让许大人有片刻思考的机会。“许大人,你当真不信任本官?”
“不敢不敢。”
“那就放人,有本官的亲自担保,你还有什么信不过的,白姑娘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若她当真与长胜教有勾结,本官也断不会引荐给顾大人。”
许大人一时之间招架不住,只得应允,“有徐大人出面,下官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白姑娘可随徐大人暂时离开,不过一旦有新的证据,需马上回京衙接受审讯。”
此时,白微也很配合,只要能离开京衙,是不是要回来,那就得看她的决定。她也可以不回。“是,一切全听大人吩咐。”
许大人让人安排,半刻钟后,徐大人就将白微带了出去,可就在京衙门口,他们遇上了颜佑。徐见良眉头立刻死锁。大盛朝廷谁人不知颜佑是顾青寒的人,颜佑会在此,必定是顾青寒让他来的。“哟,徐尚书,真是巧,下官刚去了一趟兵部,兵部的人说徐尚书事忙,原来是来了京衙。”
徐尚书乃二品尚书,颜佑从三品,在徐见良面前,也的确是个下官。徐尚书在顾青寒的面前端不起架子,但在颜佑的面前,还是能端上几分的。“颜大人何事到兵部?可是顾大人有何吩咐?”
“的确如此,边境安抚之事已经妥善安排,霍将军不日就要返京,有些事,也的确该问问兵部的安排。”
颜佑道。偏说起这事,徐尚书气不打一处来。边境之事,与他何干,一开始就是平南王去的,平南王平定之后,霍星迎领着人去处理善后,现在处理妥当,返京,从头到尾,他就没有插得进去手。即便是他在其中安插了人手,从头到尾也只是个听命行事的,压根济不了事。徐尚书的面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好不精彩。颜佑不动声色的打量眼前戴着纱帽的女子,与那日去涉月楼相同,必定就是白微。因白微此人,连累红袖妆,连累姐姐下大狱,颜佑也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当初在大石镇经历的事,让他格外计较家人的得失。今日他的确是去了兵部,兵部未见人,想起顾青寒让他近日盯着京衙,他立刻就赶了过来,果真,徐尚书人就在此处。“这位可是在涉月楼见过的白姑娘?”
他颇惊讶的道,“据下官所知,白姑娘涉及长胜教一事,已经被关押,怎么?是许大人已经查明真相,证明白姑娘是清清白白与长胜教毫无牵连,故此放人?”
许大人额前一阵凉意。“颜大人,事情尚未有进一步的进展,今日是徐尚书做保,暂时让白姑娘回家一趟,一旦有进展,白姑娘必须立刻回衙。”
颜佑恍然大悟。“事关长胜教,事态不可谓不严重,许大人尽如此轻易的让人将人给保走了,万一人走了,丢了,再也找不回来,许大人当如何?”
许大人看了徐尚书一眼。此时的徐尚书冷面一张,不发一言。许大人有些心发慌。怎么到此时,徐尚书一句话也不解释。“有徐大人做保,断不会如此。”
徐尚书斜了颜佑一眼。“看来,颜大人对本官甚是不信任,怎么?本官身为兵部尚书,连在京衙保个人的权力都没有?”
“有有有。”
颜佑立刻附合道,“徐尚书想保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他的神情一敛,盯着白微,“但今日这位白姑娘你是保不走了,内阁已经收到最新的证据,白姑娘与长胜教的确有莫大的关系。”
徐尚书心一沉。不可能。白微与长胜教的牵连并不多,也其是隐秘,知道的人没有几个。内阁那边怎么先收到了消息。“颜大人,白姑娘只是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孤苦一人,无依无靠,你何故如此为难她。”
徐见良有些发怒了。颜佑却视若无睹。“徐大人眼里白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与下官无关,下官只看证据,如今朝廷正在密切追查长胜教极其教众,事关重大,顾大人已经下令,凡与长胜教有关者,即入狱,不可保。”
颜佑一言,许大人惊呆了,徐尚书知道今天人是保不走,臭着一张脸,甩袖离开。白微身子颤了颤,几乎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