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南方正在受灾,无数灾民在捱饿受冻,急需钱粮救济。这时不要说就是一个晚上,哪恐怕提早一时辰把钱粮送到灾区,全都可以挽救好多性命。司马琰对车外的曾慕西说。“既然皇太子殿下非要留下来歇息,那便叫他在这儿歇息个够,你传令下去,全部人追随孤继续南下。”
曾慕西犹疑说:“这样做会不会引起皇太子的不满?”
司马琰嗤笑:“那又怎样?有能耐他便去向皇上告状,叫皇上下旨惩罚孤。”
听言曾慕西不再多言,调转马头,冲着皇太子车驾所在的方向奔去。事实不出曾慕西所料。他传达完清河王的意思后,司马铖立即便怒了,道。“怎么?清河王这是打算存心在和孤对着干?”
曾慕西低垂着头,没做声。蔺青芝明显也没有想到清河王居然这样强硬,连皇太子的脸面全都不给。要知道皇太子可是未来的皇上,清河王如今将皇太子给得罪狠了,未来等皇太子登基,可以有他的好果子吃么?可随即蔺青芝又想起了重生前听见的那一些传闻。她前世所嫁非人,早早地便给磋磨死了。临死前她曾听人说起过清河王的事儿。传闻清河王此人性情阴晴不定,是个恶名远扬的大魔王。这种男人,必定是不会轻易给震慑住。对付他只可以智取,决不可以硬来。之前蔺青芝怂恿自个的表妹荣贞儿嫁给清河王,想通过荣贞儿掌握清河王的动向,寻找机会把他拉入皇太子阵营。结果却叫她大失所望。荣贞儿嫁入清河王府后便失去音信,迄今都生死不知。蔺青芝担心自个会爆露,所以她想法子进了东宫,躲过了清河王的追查。她原先是想借这回南下的机会,叫皇太子收服清河王,好叫清河王可以为皇太子所用,这样一来皇太子就可以如虎添翼,不用再如前世那样英年早逝。可如今看来,是她太理想化了。想要收服清河王远比她预想里的还要困难。可不管怎么样,如今都不可以叫皇太子和清河王撕破脸。蔺青芝柔声劝道。“皇太子殿下别生气,清河王该就是随口这样一说,他不可能真的扔下你不管的。依嫔妾的看法,你不若把清河王叫来,坐下来好好商议下。这又不是大不了的事儿,一定可以商议出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司马铖想起临行前母亲的嘱咐,究竟还是忍住了脾性,冲曾慕西说。“去将清河王叫来。”
“是。”
片刻后,清河王的舆车靠近,停在皇太子的舆车一旁。双方隔着车窗对话。司马铖叹说:“孤并不是是因为自个累了才想留下来歇息,孤是担心将士们受不住。”
司马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眼神极具穿透力,好像可以通过司马铖的皮囊,看透他的内心。司马铖给看的非常不自在,本能错开对方视线。司马琰慢悠悠的说:“慕西,你替孤问问将士们,瞧瞧他们是否还受的住?如果他们受不住,留下来歇息一晚也无妨。”
“是!”
曾慕西骑着马跑开了。随后就听见他嘹亮的叫声……“清河王殿下问你们是不是累的受不住?要是你们受不住,那便留下,无需再赶路!”
此刻司马铖的面色已经沉下。这样的状况下,将士们怎可能承认自个受不住?除非他们是不想再在龙虎大营混下去。果然。将士们用震耳欲聋的叫声回应道。“卑职不累!!”
司马琰从容一笑:“皇太子殿下你听见了么?”
司马铖搭在膝盖上的两手已握紧,衣摆给抓出褶皱。他面上装做非常无奈的模样。“清河王何苦这样较真?就是歇一晚罢了,可以耽搁多少时间?”
司马琰懒洋洋地道。“我这个人没有不要的爱好,就喜欢和别人较真。料来皇太子殿下的宽广胸襟,该不会和我这样个废人一样见识?”
他虽说自贬为废人,可那口气却充满嘲笑之意。摆明了即便在存心冷嘲热讽。司马铖何尝受过这样讽刺?他已在心中将清河王给彻彻底底恨上。他轻叹一声,口气中充满上级对下级包容。“拉倒,既然你不愿留下,那我们便继续赶路。只是就是多受一些苦累罢了,你都可以撑住,孤当然也可以撑的住。”
他偷偷起誓,未来不要叫他逮住机会。如果有机会他定要叫清河王好看!司马琰把皇太子的心声听的清清楚楚,轻笑。“真不愧是皇太子殿下。”
……车队冒雨前进。在行至分岔路口时,车队停下。如今他们眼前摆着的是两亲道,右边那亲道会经过大河,想过河只可以从索桥上去,可那条索桥已好多年了,很破败,不知可以否撑的住他们这样多马。相比之下左边那亲道要稳妥好多。司马铖当然选择了左边那亲道。身旁的亲信轻声提醒。“上一批运送救灾物资的队伍就是在左边那亲道上遭遇劫匪。”
司马铖:“……”这样重要的事怎不早说?!亲信解释。“走左边那亲道的话,会经过一个峡谷。峡谷两边都是山石,唯有中间那条狭窄的路能过人。上一批运送物资的人就是在那峡谷里,遭遇野匪埋伏,死伤惨重,物资全部给劫。”
司马铖阴沉着脸说:“既然这样,那便走右边那亲道。”
他们这回虽说带了好多人,可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他怎么办?他身为大晋朝的皇太子,决不可以在这破地方遭意外。所以车队沿着右边那亲道继续前进。司马琰的知此事儿,轻笑。“皇太子还蛮天真的。”
梁苏苏正在往棋盘上放黑棋子,听言不但心生好奇。“殿下何出此言?”
司马琰随手捏起白棋:“不管左右那亲道,全都是南下必经之处,若孤是那帮野匪,一定会在两亲道上都设下埋伏,这样方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梁苏苏一惊:“那帮野匪还想来打劫?他们胆气也太大了将!”
司马琰:“可以成为野匪的人,当然都是狗胆包天之辈。”
他捕捉到梁苏苏心中的想法,知道她下步走哪,直接把白棋放那地方。所以梁苏苏的布局便全给打乱了。她瞪着眼前棋局,气的吹胡子瞪眼。“你怎可以这样?你干什么要将棋子放在这儿?”
司马琰浅浅一笑,说:“这地方有没规定只可以放黑棋。”
梁苏苏开始耍赖。“嫔妾不管,这棋子你的拿回,这一步棋咱从新下。”
司马琰挑眉:“你这是要悔棋?”
梁苏苏眼巴巴地哀求说:“便一步嘛,你叫叫嫔妾好不好嘛?”
司马琰轻笑说:“你这样可不是君子所为。”
“嫔妾可是女人,不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