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皇宫,太后正专心致志的剪裁着面前的花束。听着一边的嬷嬷禀报着,一时间,她格外的感慨,轻声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老四媳妇就这么回去了?”
“说是身子不舒服,让我带个口音给娘娘。她就先行回去了。”
嬷嬷说完,也开始观察面前人的神色。“哼,我瞧是什么身子不舒服呀。反正啊,他们就可劲折腾吧,这一群人,哀家就不相信了,还能有什么机会。”
一群人都不愿意安生过日子。嬷嬷听着太后意有所指,急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据说是皇后娘娘,先前把她招到殿里面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她去找借口先回王府了。”
“皇后的心思谁都知道,只不过,如今她还以为能捏住谁。眼下,还想拿捏拿捏,可现如今,谁还能听她的话。”
话音刚落,屋内自然是一片静默。此刻,面前的人也不再多话其他。“那您看……皇后娘娘那边。”
嬷嬷斟酌着。“皇后有皇后的心思,哀家也知道。谁不想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坐拥天下。可是,老六如今还太小,性情未定。其余的几个孩子,皇后似乎并不想扶持吧,谁都不如自己亲生的,隔了一层肚皮,谁也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
太后继续裁剪树枝,若有所思道。“那倒也是。”
听完这话,一边的嬷嬷若有所思起来。“不过,我这把老骨头在这宫闱里头,从少到老。似乎就从来没有真正卸下重担过。年轻的时候纠结这么多,眼下老了老了,还要替自己儿子选择他的下一代,我这把老骨头,就没有轻松的时候。”
“那不是因为您能干嘛?”
太后娘娘一边的嬷嬷谄媚的说着,若有若无的笑了起来。“唉,那还能怎么着啊?”
皇家的事就是天下的事,如果选择储君不慎重,那么祸害的,将是之后所有的事。太后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面前的嬷嬷将她面前的剪刀轻声的拉了过来,之后便不再多话,想到这发生的一幕幕,她只能暗自叹道,“只希望往后别再继续蹦哒了,若真有个什么事,大家面子上都不太好看。”
若真有储位之争,只怕所有事情都没那么简单,楚清绾跟老四两口子之间的站队,其实也很重要,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一概而论过的事。自打楚清绾一走,皇后的心里终究不是滋味。没想到,楚清绾竟然给自己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趁着自己不注意,干脆就已经溜之大吉了。这样做,她心里如何能够舒服?这不,这日她到了乾清宫,侍奉皇帝的汤药,皇帝装作有意无意的问起,“老四媳妇呢,怎么好端端的,这几日都没看到她?”
这恰好,撞到了她正想问的地方,“老四媳妇说是有事,就先行一步回去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回去了?”
“不知道,可能也是在宫里待腻了,不想继续在这儿吧。”
“好端端的,怎么说这话?”
一时间,皇帝似乎是有些踌躇。皇后见状,连忙不忘在旁边拱火,反正多诬陷一会儿也无妨,“您是不知道,老四媳妇可有想法了。”
皇后接着补充了两句。“也不知怎么回事,在宫里是呆了一会就要走。”
皇帝装作有意无意的瞟了面前的皇后一眼,心里面如何能不知道,她想的究竟是什么。自己这个妻子,虽说是继后。可是这么久以来,也算得上是事事无可挑剔。可今日一时看来,她似乎没那么聪明。皇后自觉失言,看着皇帝扫了自己一眼,连忙就跪了下来,“臣妾失言。”
“无妨,无妨。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咱们两夫妻之间,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听完这话,皇后依旧没有松口,“其,其实……陛下您这病,太医也是一样能治的,好好调养便行。”
仿佛是害怕临行之前的找补。“嗯,朕明白,辛苦皇后这段日子了。你一直为朕遍访天下名医了……”皇帝生怕面前的皇后因为自己的言辞有什么别的想法,斟酌良久,方才轻声和颜悦色道。“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是臣妾的本分,臣妾作为陛下的妻子,也不能抱怨辛苦,抱怨累。”
皇帝闻言,眼睛里似乎泛起了泪光,悄然便把皇后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忧虑,转瞬即逝,并未多言。“陛下就是臣妾的天,若是陛下发生什么事情,臣妾全部都责无旁贷!”
百里崇回到了自己所驻的一个小小茅草屋里。这茅草屋,是他当时从园林里逃出来,连走了一天一夜,走了好几十里路,方才走到了一个临时的住所。这破旧的茅草屋里面,虽然陈设简单,可却也格外安宁。长久以往,他干脆就在这里面住下来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回去。但是,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自己又觉得何必呢。自己已经不想影响百里府里众人的生活了。可是,今日自己眼瞧着秦淑兰这样看自己,似乎很是讶异。也误会了,以为是自己在外面早有私生女,看来这个误会,的确需要解开一下。可想到如何解释,又想到自己昏迷过去时,那神似晋王的背影,就让他暗自觉得有些生气。如果,她真的跟晋王有勾结,二人早就有了私情。自己又当如何?对秦淑兰,他没有必要的决心,于自己而言,她不过只是一个简单的人罢了。如果因为秦淑兰,惹得晋王动怒,进而赔上百里家百余口的性命,这才是最不值当的做法。他心中不免扼腕叹息,又一次陷入了迟疑当中。正当他犹豫着,究竟应该怎么应付解决这件事的时候,百里府又发生了一件事,宛如平地一声炸雷。就这样,把百里崇生生的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