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的存在也颇为忌惮,沉声说道:“毒咒竟然来了齐郡城!”
“看样子是冲谢周或者是燕清辞来的,二者都有可能。”
孟君泽迅速给出了分析,说道:“如果是冲谢周而来,那毒咒很可能跟内廷司有些关系,而如果是冲燕清辞来的,可能就是在针对燕白发,具体是谁就不好说了,毕竟燕白发和不良人也有很多敌人。”
这是兄弟两人第一次提到谢周的名字。孟君集不是很在意毒咒的目标是谁,但对于谢周,他却不得不在意。“这个谢是哪个谢?”
他皱眉问道。孟君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着说道:“大兄放心,他不是谢家人。”
说着,孟君泽把谢周的出身对大兄解释了一遍。孟君集嗯了一声,有些担心过头了。毕竟谢家背负着谋反大罪,即便有谢家子弟……不,谢家余孽残存于世,也需要隐姓埋名,不该如此高调才对。“既然是姜掌门的弟子,可以找机会多拉拢拉拢。”
孟君集迟疑片刻,接着说道:“但也不要走得太近……因为他而得罪内廷司的话,多少有些得不偿失。”
拉拢谢周?……嗯?拉拢?听到这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词汇,孟君泽微微一愣,说道:“大兄,难道您还想着返回长安吗?”
对于自家兄弟,孟君集没有隐瞒,直接点了点头:“要回去。”
孟君泽不明白,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孟君集平静说道:“因为长安才是大夏的中心,战场才是咱们应有的归宿。”
孟君泽沉默了很长时间,幽幽地说道:“我以为五年过去,你已经不打算回去了。”
孟君集挺直腰背,沉声说道:“人生潮起潮落,大丈夫何患一时低谷!当年咱们东征西战,形势最困难的时候不比现在严峻的多?”
听着大兄豪气的语气,看着眼睛里光芒不减的大兄,孟君泽默然不语。五年过去,大兄竟一点没变。但他却不是五年前的孟君泽了。看着大兄期待的眼神,他闷声泼了一盆冷水:“陛下不会让你回去的。”
孟君集轻笑一声,说道:“陛下也有糊涂的时候,等他想明白了,自然会召我回去。”
“可是你已经等了五年,还要再等多久?”
孟君泽泼了第二盆冷水。孟君集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当年咱们出征谷昌时,途径镇北城,镇北将军已是耄耋之年尚且出战沙场,你我年不过耳顺,至少还有三十年可用。再说了,太公古稀之年尚且钓于渭水,你怕什么?”
孟君泽默不作声。“你瞧瞧现在的齐郡城,五年时间,面积扩大了三分之一,人口增加了百万有余,一切都井井有条,繁华昌盛。”
孟君集大手一挥,目露精光,语气豪迈说道:“如此雄城,世间屈指可数,这都是我的功劳!陛下如何会不看在眼里?”
“所以,等他需要用人的时候,自然会召我回京。”
孟君集言辞笃定。随后他看向自家族弟,眼神认真说道:“君泽,你也要帮我。”
孟君泽还是不说话。他真的很想拒绝,很想劝大兄认真想一想长安有什么好,到处都是尔虞我诈,到处都是把无错当有功的高官权臣,到处都是他们孟氏的仇人……而齐郡,才是孟家的根。但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面对大兄,他一直都不擅长拒绝。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闷闷地“嗯”了一声,说道:“好,我帮你。”
说完这句话,孟君泽起身离开了。孟君集也不阻拦,走到窗边,看着夜幕下的齐郡城,心里藏着不为人知的骄傲。为什么要回去?因为他觉得折威军的故事不该潦草结束。因为他觉得孟君集不该在齐郡侯和云麾将军的位置上滞留一生。他值得封国公,值得封大将军。一切的一切,最终汇聚成三个字。不甘心。…………谢周回到靖水楼的第一时间,便是冲到自己先前坐的餐桌。好在那盘酱牛肉还没有被小二收走。谢周端着牛肉回到二楼住处,坐在桌前,看着牛肉表面的清油。谢周能感受到,这“清油”便是毒,而且毒性极为恐怖。明知如此,略一迟疑后,谢周还是伸出食指,点在了“清油”上。瞬间,一阵剧痛从指尖袭来,他的胳膊僵硬了,食指的指肚上出现了一块紫斑。紫色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变得越来越重,几乎成了黑色,而且有蔓延的趋势。谢周当然不会任由它蔓延,左手并作剑指点在右手的经脉处,精纯的内力迸发而出,汇聚在食指指尖。噗的一声。就像装满水的袋子被针扎破,谢周的指尖裂出一道伤口,一连落下十数滴紫黑色的血。血滴落在桌面上,瞬间将桌面腐蚀出一块空洞,且向周围蔓延了半尺才渐渐停息。看着被腐蚀的桌面和紫黑色的血迹,谢周终于确定了这毒的名字,以及先前那个斗篷小孩的身份。黑毒,毒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