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可卿坐在烛火前看着桌上那个身段儿和长相都酷似自己的小面人儿发呆。“咳咳……”窗外传来两声轻微的咳嗽。可卿不由得一喜,忙将窗推开了,果然见贾蔷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你……大晚上的你来做什么?”
可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问道。贾蔷嘿嘿一笑:“白天里我倒是想来呢,那不是不得空吗?你这不是院门都没关,就给我留着呢吗?”
“别臭美了,谁给你留的?那是我忘了关罢了!”
可卿风情万种的白了贾蔷一眼。“嘿嘿,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可来都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咱们就这么隔着窗户说话么?”
贾蔷厚着脸皮问道。“你这人还用请的吗?”
可卿说着便要起身去给贾蔷开门。“不必那么麻烦~”贾蔷说着把窗户开大了一些,双手扒着窗框腿上稍一用力就跳了进来。本来想耍个帅,却忘了胳膊上的剑伤还没好,只觉得一阵剧痛从伤口传来,不由得嗯了一声眉头紧皱闷哼了一声。“怎么了!”可卿忙去搀扶贾蔷,谁知这一扶正好抓在了他的伤口上,贾蔷吃痛叫了出来。“受了点小伤,不碍事……”贾蔷咬着牙说道。“啊?”
可卿忙松开了贾瑞:“伤着胳膊了?可严重么?”
“不碍事,皮外伤,好的差不多了。”
贾蔷假装自己是个硬汉。“怎么……那么不小心?”
可卿又是担心又是不敢碰,一脸的矛盾。“真没什么大事……”贾蔷轻轻抚了抚可卿一头乌压压的秀发。将近一年没见了,可卿难免感觉有些生疏,可被贾蔷这么一摸又觉得好温暖熟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脸小心翼翼的贴在了贾蔷胸口,两只手也试探性的抱住了贾蔷的腰。“心里头怎么就不说这些?没得让人担心……”可卿小声道。“呵呵,说了又能如何,不是让你们白跟着着急吗?”
贾蔷也环住了可卿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说道:“这不是回来了吗?”
“嗯,回来就好……”可卿将脸在贾蔷的胸口蹭了蹭,似乎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听起来让人觉得心里头特别的踏实。贾蔷却用手勾着可卿的下巴让她抬起脸来:“卿卿瘦了……”“哪儿有……”看着贾蔷眼里熊熊的欲火可卿只觉得脸上发烧,便想要低下头去。贾蔷却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动,一张嘴就凑了过去。云歇雨住,可卿枕着贾蔷的胳膊,玉葱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贾蔷胸口的疤痕道:“还说是小伤呢,胳膊也让人扎穿了,胸口也让人打坏了……”贾蔷拍了拍可卿柔声道:“不过都是些皮外伤罢了,若是没有这些伤,只怕还没这么快就回来了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给我讲讲你这些天的事,一样不许拉下!”
可卿撒娇道。贾蔷便将自己在如皋和扬州做的事大致说了一回,可卿听得一会儿默不作声一会儿又咯咯娇笑。“亏你,小小的人儿,哪儿来这么多花花肠子,竟然还去卖假画受贿!看有人弹劾你了你怎么说!”
贾蔷也笑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事儿,他们自己看不出真假能怪谁呢?再说了,你说我小?我哪儿小了?”
“哎呀……”不知为何可卿尖叫了一声,而后轻轻在贾蔷胸口捶了一拳:“干嘛,别讨厌……”贾蔷嘿嘿笑道:“就想和你再做些你情我愿的事儿~”“呸!我不愿意……哎,你再乱来我可要喊了!好相公,这一路上旅途劳累了,可不敢这么糟践身子……”可卿挣扎着说道。“哪儿就累着了?好轻轻,我都快一年不知肉味了,今儿个好歹让我吃个饱吧……”“咯咯,谁信呢?谁不知道扬州是出了名的花花世界,扬州瘦马的名头连我都知道呢,谁知道你找了多少相好的?”
贾蔷一翻身将可卿压在身下道:“好啊,还敢故意气着我不是?今儿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怕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了!”
“呵呵,不要……饶命,大爷饶了奴家这一回吧……”可卿反抗不得只得服软求饶,奈何却打动不了贾蔷的铁石心肠。又是一番酣畅淋漓,都喘息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贾蔷将可卿的一缕秀发挑起来放在鼻子下嗅了一口问道:“我不在这段时间府里没什么事吧?”
可卿闭着眼轻声说道:“那还能有什么事儿呢?天天大门紧闭,里面的人也不出去,外头的人也进不来。不过是上次祭祖的时候西府里大太太跟太太说,现在东府里也没个管事掌家的爷们,想把宗祠画到荣府里先管着呢。”
“哦?是大老爷的意思还是老太太的意思?”
贾蔷听了不由得一皱眉头。宁府这一支还没绝户呢,这是惦记上宁府的家产了不成?可卿自然也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因冷笑一声道:“谁知道呢?西府里头大老爷本就是个贪财好色的,宁国府这么大一份家业他能不惦记着么?说是老太太的主意也不新鲜,她老人家的眼里头就只有宝玉一个,巴不得多给他攒下些体己,让他当一辈子富贵闲人呢。”
贾蔷呵呵一笑:“那太太是怎么回的?”
可卿道:“还能怎么回?拿贾蓉当挡箭牌说事呗,只说要等贾蓉回来了再商议,她一个妇道人家也做不得主。人家大太太说得也明白,不过是看着这边没人,先管一管,也没说白要了你的不是?说是怕太太照顾不开,到时候怠慢了祖宗,耽搁了祭祀让人笑话!太太却是死活也不肯松口,于是就说了个不欢而散。几个月荣府也没个上门来的,太太和我也没怎么过去给老太太请安。”
贾蔷冷笑道:“哼,先管一管!祭祀用的那些个金器银器的,管丢了算谁的?她要是有那孝心,就把祖宗的神像和牌位都摆在她屋里去供着得了!”
可卿咯咯一笑,用胳膊将身子撑了起来趴在床上看着贾蔷道:“那你……这回还要出门去当差么?”
“不知道啊,应该不用了吧……”贾蔷说得很没有什么底气。“你立了这么大的两件功劳,皇上就没给你什么封赏?”
“什么封赏?我倒是希望他别给我呢!”
这句倒是贾蔷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