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无语。
逃亡的那老少二人,陡然见到前方出现了三名穿着短打扮,身上还携带有兵器的行人,眼睛陡然一亮,大声向他们呼救。 “前面的三位江湖朋友救命!老朽乃旗岭县罗氏医馆的罗长根,今日省亲返城,路遇劫匪,还请朋友施以援手,事后老朽必有重谢!”“大勇哥,怎么办?是镇上罗氏医馆的本家,咱们若不援手,来日哪有脸面见罗大夫?”
陈凛在看到那少女后,面色微变,跃跃欲试的想要上前帮忙,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十分急迫。 陈大勇在看到那两名追杀的蒙面骑士后,脸色同样也是大变,隐有惊恐之色。 听到陈凛的话,他几乎不假思索的猛然摇头道:“不行,管不了,是‘铁旗盗’!赶紧逃,县城也别去了,趁他们还没看清楚咱们的样子,赶紧逃回大寨!”
“大勇哥!”
陈凛大急。
陈大勇不理焦躁的陈凛,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掉头就跑。 “你认得那姑娘?”陈冲不紧不慢的跟在二人身后,小声向大哥陈凛问道。 陈凛疯狂点头,但想了想还是痛苦的小声摇头道:“跑吧,这都是命!这该死的江湖!”
陈冲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他刚才在旁边观察片刻,发现两名“铁旗盗”武功很稀松平常,境界也就只有练力中期,只比那两名抵挡的随从稍高一筹。 “分开逃,在二十里河渡头那里汇合。”
陈冲向陈大勇道。 “好!”
陈大勇知道陈冲跟父亲习武有一段时间了,父亲还经常在他面前夸赞陈冲,因此对他也还算放心,而且,分开逃三人保命的几率要大上几分。 三人遂分作两拨,陈大勇拽着陈凛抄另一条小道狂奔,陈冲转向另一条小道,跑出几米后,一闪跳进了树丛中。 罗长根父女眼见得碰到的三人,竟掉头逃跑,气愤的同时,也大感惶恐,连滚带爬的疯狂逃奔,很快到了三人刚才分道之地。 两人几乎不假思索的沿着陈大勇陈凛逃跑的小道追去。 此际后方的厮杀已然结束。 两名罗氏医馆的随从,武功本就不如两个“铁旗盗”,再加上“铁旗盗”骑马厮杀,战力提升不少,接连十几刀,就将两名罗氏医馆的随从斩杀。 二人不理地上的尸体,拍马就朝罗长根父女逃跑的这边追来。 他们并没有留意到树丛里藏着的陈冲,追到小道分岔路口,掉转马头就准备向罗氏父女逃亡的小道追过去。 就在这时! 一道人影骤然从后方窜出。 后面一骑只感觉脑后一阵疾风扑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太阳穴就挨了狠狠一捶! 咔嚓! 一声头骨脆响传出。 那名“铁旗盗”顿时口喷鲜血,惨叫一声跌下马去。 另一名“铁旗盗”大惊,扭头挥刀乱砍。 口中惊慌嘶喝道:“老子乃是棋盘岭‘铁旗盗’,哪个不怕死的,竟敢偷袭老子!滚出来!”
陈冲偷袭得手,一拳捶死一名“铁旗盗”后,趁势翻滚落地,又一闪,已然迅捷躲到了另一名铁旗盗马腹之下。 他双腿蹬着那匹马的两条后腿,双手紧抓两条前腿,蓄力完成后,双手用力狠狠一翻。 接近千斤的神力使出,别说一匹马,就是一头健壮的大水牛也扛不住。 那马惨嘶一声,侧翻倒地。 马上的“铁旗盗”未料到有此一变,来不及下马,跟着摔到了地上,半边身子都被倒马压住。 陈冲腾身而起,狠狠一脚踹出。 那名“铁旗盗”马上功夫不错,但倒地被压后,实力大减,兼之陈冲本就有练力后期实力,这一脚不偏不倚,正中那铁旗盗太阳穴。 咔嚓! 那名“铁旗盗”甚至都没看清楚陈冲的脸就被踢的头骨碎裂,一命呜呼。 陈冲首次杀人,发现自己不仅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他微微舒了一口气,调整好气息后,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刀,这才开始检查两名被自己杀死的铁旗盗尸体。 二人气息全无,面目也因颅骨碎裂而有些变形。 确认两人都已死亡,陈冲这才开始飞快的收刮战利品,打扫战场。 兵器肯定是不能要的,全被陈冲抛到一边,钱财什么的自然不能放过。 就连那两个被“铁旗盗”杀死的罗氏仆从,也被陈冲收刮了一遍。 稍稍清点后,共计得银六十两,铜钱二十一贯多点。 铜钱太重,携带不便,又没法收进造化空间,陈冲干脆找了个地方埋了藏好。 确认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又没时间放火烧尸,陈冲干脆不去管他,任由尸体暴露荒野。 反正又没人看到他杀人。 或许“铁旗盗”有高手能凭招式推断,杀人者动用的是长拳一类的拳脚功夫。 但“太祖长拳”并非什么秘门绝学,在大玄朝属于人人能学的基础拳脚,就大伯所言,整个旗岭县,擅长“太祖长拳”的武师不下百人,他们根本无法凭此确定出手者的身份。 处理完一切,陈冲飞快沿着另一条小道赶往二十里河渡头。 傍晚时分。 陈冲顺利在二十里河渡头找到了陈大勇陈凛兄弟。 二人已雇好船只,正不断焦急翘首打量四周,等待着陈冲。 陈冲的身影刚一出现,两人同时面露喜色向他招手。 陈冲跳到船上,发现船舱里还有两人。 竟是那逃亡的罗氏父女二人。 “人来了吧?船家,快开船!”
罗长根听到动静,将头探到船舱外,一边打量陈冲身后的小道,一边焦急向船家催促道。 船家得了吩咐,解缆摇橹,沿河而下。 三人坐在船头小声叙话,陈大勇和陈凛两人皆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铁旗盗’竟没有追来,真是万幸!”
陈凛庆幸的感慨道。 陈大勇也点了点头,不过神色多少还有点恐慌。 “铁旗盗”的凶名在旗岭县还在铁拳帮之上,整个旗岭县百姓,但凡听到他们的名号就会忍不住的胆寒心惊。 陈冲看了一眼船舱里的罗氏父女。 恰好那自称罗长根的老者,也正在暗中打量陈冲,陡然与陈冲眼神相撞,老者神色一突,尴尬的笑着向陈冲拱了拱手。 陈冲面无表情的微微点了点头。 “三位壮士,今日咱们也算患难一回,何不到船舱一叙?”
陈凛见罗长根相邀,又见船舱那姑娘的一双妙目,正在悄悄打量他们,脸色不由一红,表情有些扭捏的拱手连称不敢。 “走吧,外面风大,进船舱躲躲风。”
陈冲拍了拍大哥的肩膀,率先走进船舱,在罗长根对面坐下。 陈大勇奇怪的看了一眼陈冲,也跟着进了船舱,见陈凛还扭捏着站在舱外,便小声提醒道:“进来躲躲,小心被‘铁旗盗’看到。”
陈凛这才赶紧闪身进了船舱,在陈冲旁边的角落坐下。 “还没请教三位壮士高姓大名?”
罗长根向三人拱手道,说话间,目光只在陈冲身上打转。 罗长根今年五十有二,自诩也算见多识广,却还从不曾见到像陈冲这样的少年人物。 别人或许没有察觉到异样,但从医业已有三十多年经验的他,早在陈冲上船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味儿。 以他的经验,只一闻就判断出那是人血的血腥气。 他敢肯定,自己的那两个武徒家仆,肯定已遭了“铁旗盗”毒手,而那两个“铁旗盗”,恐怕多半已被眼前这少年杀了。 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杀人之后,淡定从容,镇定自若,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如此胆色,简直前所未见。 “乡野村夫,贱名不足挂齿。”
陈冲不等陈大勇和陈凛开口,率先说道。 刚要开口的陈凛,直接被弟弟这一句话给堵住了口,憋的脸色有些红,垂着头不敢看对面的罗长根父女。 罗长根也被陈冲一句话堵得有点不知该如何继续攀谈。 他目光继续在三人身上逡巡,眼睛忽地一亮,笑着向陈凛道:“你是陈家寨陈秀才家的大公子吧?”
“啊...这,呵呵,罗大夫竟然还记得我?”
陈凛惊喜的抬头道。 “怎不记得?上次你弟弟重伤,被你们寨子的人抬到石松镇救治,老朽父女当时恰好也在场,可惜你弟弟内伤太严重,我们也束手无策,唉,没能帮上忙,老朽为此还很愧疚了一阵子。陈公子,不知令弟后来如何了?”
罗长根摇头叹息道。 “我就是他弟弟,我没死,好得很。”
陈冲大有深意的看了罗长根一眼,硬邦邦的接道。 “啊?!”
罗长根愕然看向陈冲,难掩震惊之色。 他完全没有料到,眼前这个胆色过人的少年,竟是那个当初被他和堂弟诊断为无法救治的伤重少年。 没记错的话,这才过去不到七八个月时间吧,这少年不仅内伤全好,而且还...... 这怎么可能呢? 就连一旁一直没开口,只静静偷偷打量三人的少女,也吃惊的张着小口看向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