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睁开眼睛,看向朝这边走来的杨牧。杨牧双脚并无任何动作,人却是已如炮弹一般飞出,眨眼间,来到胡归一的面前。一道道目光,在他身上仔细打量。人们对这位千面魔君弟子,显然都极为的好奇。“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啊?”
“屁话!都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外形上能有什么特殊之处,真当他三头六臂呢?大家要看的,是他的本事具体如何。千面魔君,那可是名震山海界的巅峰人物,能够被他收为弟子,绝非寻常人。”
“他不是寻常人,难不成,小师祖就是寻常人?”
“放眼山海界,年青一代的天骄妖孽多了去,便是万道无量宗的那些家伙,有几个能和小师祖相提并论?依我看,这个杨牧天绝不是小师祖对手!能在小师祖面前支撑片刻,都算他厉害了。”
……胡归一眼神平淡,却像是藏于鞘中的利剑,莫名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他道:“你是何境界?”
杨牧回答得很干脆:“蛇龙境四阶!”
胡归一道:“今日和你比试,我是要和你比剑,而不是要和你分出一个输赢。虽然我的境界比你高一些,但我会将速度和力量都压制到蛇龙境四阶的层次,如此,我们就可以站在同样的层次,比一比谁的剑术更强。”
杨牧笑了起来:“我和你不一样,我既要和你比剑,也要和你分出一个输赢!站在擂台上,不出个输赢,那多没意思?至于刻意压低境界,那大可不必!双方交手,从来没有,也从来不需要什么绝对的公平,你尽管拿出所有本事,全力出手便是。”
胡归一怔了怔,随后点头道:“我明白了。”
他神色很平静,所谓的他明白了,指的是明白杨牧话语中的另一层意思。他刚才的意思,无非是要刻意压低境界,单纯和杨牧比拼谁的剑术更厉害。但事实上,这其中的逻辑,本身就有着大问题。一名剑客要将自身的剑术完全发挥出来,需要将精气神高度集中,将速度、力量、技巧等,全部发挥到极致,如此,才能发挥出自身的极限。他如果强行追求公平,花费部分心神去压低境界,那么便是束手束脚,如同戴着镣铐起舞,根本不可能发挥出他自身剑术的极限!简而言之,他若不压制境界,那么便是在境界上占了杨牧的便宜,但若是刻意去压制境界,那么就反过来,变成杨牧占了便宜!无论怎么做,都不存在绝对的公平!既然无论如何都没有绝对的公平,那么索性都拿出全力,痛痛快快打一场。胡归一听明白杨牧的话中的意思,台下的赵启风和几名青木宗长老,同样听明白了。但其余的,却是压根听不出来,只觉得杨牧实在太猖狂,分明境界不如自家小师祖,偏偏还一副胜券在握的嚣张姿态!那些将胡归一当成偶像的青木宗弟子,一个个脸上浮现冷笑,都等着看杨牧出丑!胡归一右手在腰间一拍,接连十二柄长剑,从他腰间飞出。他踩在一柄长剑之上,飞到十几米的高空,俯瞰杨牧:“这擂台足以承受寻常蛇龙境修真者的力量,但我若出剑,势必将其毁坏。”
言下之意,便是让杨牧和他在半空交手。杨牧迈脚,仿佛半空有着肉眼不可见的楼梯,他踩在那空气楼梯上,一步步朝半空的胡归一走去。他伸手一抓,赤霄剑从戒指内飞出,被他抓在手上。瞬间,杨牧身上气势徒然一变,像是柄出鞘的绝世宝剑。唰!他一步踏出十几米,如同缩地成寸,刹那间来到胡归一面前,赤霄剑直刺对方的面门。“好快的剑!”
“哼!再快,那也只是简单的刺剑,毫无技巧可言!”
擂台下方,有人惊叹,有人不屑。胡归一眼睛一亮,赞叹道:“混元守一,藏有万象!我就知道,他的弟子绝非寻常。”
他看了眼左前方那柄两尺长,通体暗红,剑身带有鳞状纹路的古剑,低喝道:“红狰。千机烬灭!”
嗡——那古剑发出剑鸣声,爆发出骇人速度,带着无数剑影,刹那间拦在他和杨牧之间,无数剑影,从不同角度,尽数朝赤霄剑撞来!铛!铛!铛——连绵不绝的利刃碰撞之声响起。杨牧这看起来很简单的一刺,却像是出了无数剑招,每一招都与对方的剑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声响。见这一幕,下方许多人神情惊愕。刚才那嘲讽杨牧,说这一剑毫无技巧的人,满脸尴尬,讪讪闭上嘴巴,他虽然看不懂杨牧的这一剑,却也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一句蠢到极点的话!杨牧脸色变了变,正要变招,便听胡归一道:“巴蛇。气吞万象!”
他这时发现,胡归一身旁少了一柄剑,那柄足足长达五寸,通体翠绿的细剑!嗡——剑鸣声在杨牧身后响起,一股寒意在杨牧心头浮现。胡归一神色淡然,显得极为轻松,说道:“我共有十二柄剑!若你真有资格当他的弟子,那么不说赢我,至少,得逼得我十二柄剑尽出!”
言下之意,如果杨牧办不到,那么即便挂着千面魔君弟子的名头,但实际上,根本没资格,或者说配不上千面魔君弟子的身份。杨牧眯了眯眼,突然笑起来:“你对我师傅的评价,倒是高得很啊?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我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