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大怒,马上下令刺杀。那几个冲向本阵的家伙,立刻被面前的同袍在身上刺了几个血窟窿,倒在地上哀嚎起来,也不知道是否还能救活。 直到这时,敌人果然追赶了过来。为首官员看到张顺阵型心中一惊,再仔细一看,人数并没有自己这边多,身上衣衫破破烂烂,手中武器也只是一些长长短短的简陋长枪,便放下心来,下令冲阵。 原来这厮是孟县的巡检使,他这次得到消息,便带领巡检司全部弓手和县中部分衙役、民壮前来剿匪。他自认捕盗多年,部下皆是勇猛之人,而贼人多是怯懦愚昧之辈。他们只需一个冲锋,便能拿下贼人头目首级,回去领赏。 张顺见敌人乱糟糟的冲了过来,也并不惊慌,只是高声喝道:“稳住,稳住,不许动!退一步格杀勿论!”
待到敌人近到跟前,才大喝一声,喊道:“杀!”
诸人闻声而刺,只听见一阵利器刺入肉体的声响,众人拔出长枪,便看到身前凶狠的官兵倒了一地。 原来这巡检使并无军队作战经验,虽然勇猛却没想到冲到跟前的时候,眼睛密密麻麻的贼寇竟然十条长枪一起刺出,弓手衙役纵有三头六臂,也不能抵挡,纷纷被刺伤刺死在地。 巡检使让人再冲,却发现对方前排后面皆能刺击,己方官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巡检使正要撤时,突然听闻后方一阵杀声响起,却是张三百、张武浩带人杀个过来。 官兵立刻被团团围住,任人宰割,虽然官兵被围在中间只得拼命厮杀,但是哪里打的过?官兵被围的挤在一起,无路可走,却不曾想有部分官兵因此被挤到了枪阵右侧。 枪阵右侧正是刚才陈金斗等人退回的沟壑所在,虽然泥泞难行,却真是张顺所布枪阵的弱点。果然几个在沟壑里滚的像泥猴一样的官兵,从右侧攻来,枪阵右侧枪手一连被砍翻了好几个,顿时全阵震动。 张顺大惊,连忙命里右侧最近的陈金斗等人堵上。陈金斗手下正好多刀斧之士,便挥舞着大斧、砍刀从沟壑上往沟壑下没头没脑砍去。众人居高临下,又站在坚实的地面上,居然将官兵死死的压在沟壑泥泞之地。 这巡检使也是个狠人,一看这种情形,知道事情要遭,连忙喊道:“贼寇凶猛,只有死战,才能得生。众人随我向后面杀去。”
正所谓困兽犹斗,更何况张三百和张武浩所带队伍,既没什么武力又没有什么阵型,哪里抵挡的住。顿时被杀得节节败退,眼见就要被敌人冲破包围而出。 此时,张三百倒是有些急了。他自负天生神力素来自傲,前些日子在孟津县城还特意给自己打造了一柄二十斤的三尖两刃刀。别人只道是他猎奇心起,花里胡哨。 其实不然,这三尖两刃刀乃是二郎显圣真君杨戬的武器,他以此为武器,自是表明不服悟空武艺,有与其争锋之意。想当年齐天大圣虽然大闹天空,最终还不是被二郎显圣真君所擒也。 本来这几日张三百见人人立功,他自己反倒无甚作为,便心有不甘。更何况又因为自家妹妹与主公起了龃龉,若不立些功劳,岂不被人小觑了本事。 想到此处,他看到敌人最凶猛者便是那为首官员,便挥舞着三尖两刃刀前去战他。那巡检使倒是好武艺,而他张三百却是一把子好力气。两人各有所长,战了数回合,却不曾想那张三百没能够伤到那巡检司分毫,反而被对方给自己腋下添了一道伤口。幸好伤口不深,咬牙坚持,还能战斗。 其时,那巡检使也不由咽了咽口中的吐沫,不停移动着手中的腰刀,守住自己的中线。他此时看似没事,其实两只胳膊又酸又疼,好似要散了骨架一般,而那握着腰刀的大拇指与其余四指之间撕裂一般疼痛,他不用低头去看,就知道自己的虎口被震裂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中震惊非常。自从他成为巡检使以来,追亡的强盗土匪不知何几,或阴险狡诈,或武艺高强,却没有遇到一个这样的人物。这厮好大的力气,又肯搏命。 那一杆三尖两刃刀虽然使得不成章法,但是既长于自己手中的腰刀,又沉重异常,此人挥舞起来,自己跟本进不了身。若想近身,只能先格住此人武器,然后方能反击。可是这厮力气巨大,又使的是双手长兵器,自己哪里格挡的住?而格挡不住就无法进身攻击,若是一命换命,这巡检司大好前程,如何肯和这些泥腿子换命。 他听着自己背后熟悉的同僚一个个惨叫着,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他一咬牙,狠下新来,先做了一个假动作,试图诱开张三百的武器,然后双手握刀,使尽全身力气向张三百劈了过去。 谁曾想张三百是个菜鸟,被他一晃,下意识的连退了两步,刚好让巡检使的一切算计成空。这张三百看他露出了破绽,哪里肯放弃,只是拿起手中的三尖两刃刀横着一挥。可怜的巡检使大官人直接被张三百一刀剖了肚皮,肠子都流了出来。 一时间,巡检使疼的在地上滚动着,试图将肠子塞回去,可是哪塞得住?而这时张三百也并非毫无损伤,两人交手瞬间,在张三百刮着对方肚皮的时候,巡检使的又变招抹向了张三百的脖子。由于张三百先行砍中了对方,导致对方动作变形,结果对方一刀划在了张三百的左肩膀。 张三百正要忍痛将此人斩杀,却不曾想张武浩正好赶来,上前一刀解决了这厮。张三百见了,心中大怒:我在此如此辛苦厮杀,这厮莫非要捡个便宜,抢我功劳? 张武浩此时抢了人头美滋滋,回头一看张三百惨状和不渝的脸色,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根基太浅,又无靠山,感觉自己得罪不起“赵党”大将张三百,只得低声下气的说道:“张老弟且莫生气,愚兄不是为了抢你功劳,只是看你现在有些行动不方便,替你打个下手而已。”
张三百闻言,颜色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