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再次来到埋葬着亲弟弟的墓园,尚潇潇望着旷野,十分轻松的闭上了眼睛。清风吹过,香火气在空气中蔓延,一阵风吹刮起来将思念带向了远方。“原来之前的那么多年,你每次来墓园都是这样子的心情吗……”尚潇潇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十分释然,“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尚筱柔,你现在遇见你妈妈了?”
从墓园离开,天色渐晚,坐上最后一趟从墓园回市区的公交车。尚潇潇脑袋靠在车窗上,路过凹凸不平的路段时车辆的颠簸让她的视线也跟着抖动。路边路过的行行色色的身影像极了她从前鼎盛时期不放在眼里的每一个人人,自己曾经多么的高高在上,现在跌入尘埃后才会疼到痛彻心扉。痛吗?当然痛。费劲了这辈子的力气才考上大学没钱交学费的韩子清,因为自己一瞬间的高兴甩出去的几万块钱,终于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大学。那些被她冷眼相对或者视而不见的人们,谁都不是在属于自己的岗位上辛勤的工作着呢。大家想要的,只是活下去而已。尚潇潇低下头,看见自己关节处和虎口处的兼职,红红的,烫烫的,碰到的时候还会隐隐作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最后还是走出了那座看起梦幻的城堡,回到了真正的生活中来。这两年,残酷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她的加倍努力而变得仁慈,反倒是变本加厉的开始在她本就不平坦的人生路上频频设置障碍,企图让她知难而退。“呼……这都是我应得的。”
这声叹息不但是为了曾经那个已经回不去的自己,也是为了这辛苦生活的芸芸众生。尚潇潇再度抬起头,路边巨大的广告牌上是萧氏集团的代言。萧隽峯已经成了萧家唯一的继承人了,在那场浩荡的商战之中,唯一不变的只有萧隽峯。剩下的输家们,不是穷困潦倒就是命丧黄泉,要是说这场如日中天的斗争之中只有一个赢家的话,那只有可能是萧隽峯。这个男人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失去,甚至还得到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儿。“女儿……”忽然想到这里,尚潇潇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有机会在某家大型商场兼职的时候,见到过尚筱柔和萧隽峯的孩子。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在Sales的簇拥下从停在门口的豪车上下来走近奢侈品店里。被满脸堆笑的成年人围绕在中心,站在真皮座椅上,一手叉腰一手开始挑选自己喜欢的样式。那小模样和气势看起来才像是真正的公主。曾几何时,这些被她认为不真实的生活也曾经是她的日常,只是可惜,都回不去了。小姑娘今年才两岁,尚潇潇有时候也会觉得这个孩子其实挺可怜的。自己出生的日子是母亲的忌日,哪怕萧隽峯对尚筱柔没有那么多的爱,可她的出生某种程度上还是带走了尚筱柔的生命。这么多年萧隽峯一直没有再娶,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尚筱柔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才大出血死的。就为着这个,他装都得装几年深情的好男人。想到这里,尚潇潇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小姑娘名下的公司,股份,房产多的数不胜数,这辈子只要不嫖不赌,这些钱都够她潇洒挥霍一辈子了。想着想着,尚潇潇觉得自己很好笑,唏嘘道:“我一个月薪三千的打工人居然在担心坐拥三家财富的大小姐的未来,我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尚筱柔家。萧隽峯下班回来,尚依岚在刘姨和何温的簇拥下,坐在客厅里搭出来的气球城堡里上上下下的滑滑梯,玩儿的不亦乐乎。“爸爸回来啦~”粘人的小女孩立马从城堡里抱了出来,一个飞扑到了萧隽峯的身边,抱住了父亲的大腿。“爸爸今天有想我吗?”
“当然有。”
男人单手将女儿一把给捞了起来,事无巨细的关心起女儿今天一天的活动。细致到晚饭吃了几口饭,喝了几口汤,这简直都是恨不得直接在她身边按个监控算了,一举一动都关心着。“爸爸,你为什么都不问我在米国和舅舅都玩儿了什么呀?”
确实,从她回来开始,萧隽峯一直都在避免和她聊这个话题,但是女儿现在一下问起来了,他倒也不太好继续装糊涂。“嗯,那依岚告诉我,在美国都跟舅舅玩儿了什么好玩儿的吧?”尚依岚的话匣子一下子就被打开了,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对了,爸爸,我在舅舅的家里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她长着长长的头发,皮肤超级白,说话也很好听,超级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