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北军再度发动攻势,大军浩浩荡荡围住白陉谷,阻断谷口南北通讯后,对着谷口南侧的营寨发起猛烈攻势。颜良急忙调遣谷中大军支援谷口南侧,结果大军严防死守,一直到夜幕降临,也不见北军发起攻击。只是那震天的鼓声和随处可闻的喊杀声,让他们不得不全神戒备。生怕下一刻北军就突然杀了上来。而北侧营寨果然如王凌所料,逐渐放松警惕,毕竟听着南侧喊杀声如此激烈,且已经鏖战许久,也都以为北军今夜定然是要无功而返的。谁曾想,北军一个百人的小队,已经偷偷摸上了他们营寨附近。此时,张乐带着百来人,人人身披草藤编制的外衣,俯身在白陉谷北侧山腰的灌木丛中。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出此地竟然埋伏了这么多人。一直到日落西山,谷口南侧的喊杀声依旧不见消减,而摸上北侧的张乐小队终于动了。他们缓缓摸到第一个营寨左近,此时距离营寨已经不足一箭的距离。借着寨子中微弱的火光,依稀可以看到营寨上巡逻的士卒样貌。张乐立刻让军中神射手点射掉几处暗哨,带着众人继续缓缓摸上。直到无法在前,他才朝着天空射出响箭,引军杀向寨门。守门的冀州士卒见到张乐杀至,一时间乱了方寸,谁能想到敌军已经摸到了眼皮底下。正要拉响警钟,张乐已经攻入寨门,牢牢把住寨门与前来支援的冀州军杀做一团。没让张乐坚守多久,随着一声马鸣,马超率军杀至。随着北侧谷口的第一座营寨陷落,失去地利的冀州军,再也无法坚守北侧谷口处的其他几座营寨,纷纷败退而去。马超夺了北侧谷口后,并不着急决战。而是稳扎稳打,一寨一寨的推进而去。颜良军失去地利,更是无法抵抗马超兵锋,只能一点一点败退。不出两日,北军已经占领大半白陉谷。这一日,马超正欲出兵在下两寨,颜良却已经引大军杀来。马超哈哈大笑道:“这厮急了!”
王凌却道:“将军莫要大意,这颜良当初能设诱敌之计,必然有高人在侧指点,怎么会行此鲁莽之事,恐怕还有变故。”
马超闻言,大点其头:“大营之事,尽数交由王将军统筹,如果情况有变,随时鸣金通知我,我先去会会那颜良。”
说完,不待王凌讲话,便已挑开帐帘而去。王凌在地图前看了半响,实在不知颜良军还要玩什么花样,便命张乐巡防各处营寨,自己引军出了辕门,为马超压阵。这次,颜良可没打算与马超斗将,一上来就摆好阵势,缓缓朝着北军压进而来。马超怡然不惧,骑兵阵列两翼,步兵举盾在前,弓弩手借着地势,一波波箭雨射下,不断收割着颜良军的士卒。颜良军几波强攻,都没打上山坡,眼看天色渐晚,颜良突然撤下士卒,独自上前道:“马儿,可敢下来与我一战。”
马超乐了,他并不理睬颜良,只是从亲卫手中接过宝雕弓,拉弓搭箭,“砰”的一声,利箭直射颜良面门。颜良显然没料到,他站在一箭之外,居然还会被箭射…眼看利箭转瞬即到,颜良只得翻身下马,才堪堪躲过这一箭。马超暗道一声可惜,但是嘴上却一点不饶人:“颜将军落马的功夫与嘴上的功夫一样了得啊。”
“哈哈哈…”山上北军士卒瞬间笑作一团。颜良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正要怒骂,却听闻谷口喊杀声震天而起。他随之哈哈大笑道:“马儿,我的援军已至,汝退路已断,今日必叫汝死无葬身之地。”
马超看着谷口影影绰绰的火光,心中也是一沉。就在这时,王凌也已经策马来到马超身侧,他急忙道:“将军,事不可为,谷口处我已经叫张乐将军严防死守,您快率大军突围,我来抵住颜良。”
马超眼神闪了闪,言道:“如此一来,就算突围而去,也将损失惨重。既然谷口被堵,那就让张乐给我守住了,我们先击溃眼前颜良再说。”
王凌看着一脸霸气的马超,心中更是钦佩。他点头道:“既如此,我与将军一道。”
马超摇头道:“汝居中协调,如果张乐那边有溃败之势,汝要第一时间补上。”
说完,马超在颜良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率军直冲下来!……谷口处此时已经杀声震天,夜色之间,不知道冀州军多少人马正奋力冲杀。北军各营联动,在张乐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实施着反击。整个半山坡间都是尸体,血水染满了谷口。张乐面色焦急的看了眼谷中,那里同样喊杀声震天。这个时候想要谷中调军来援,恐怕是不可能了,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眼见山腰间一处营寨险象环生,很多冀州士卒已经攻入其中,他急忙扬旗下令,左近两营射住阵脚,随后调兵前往支援。就在张乐发号施令之际,刺斜里突然射来一箭,那箭裹挟劲风,在张乐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射中他的右胸,利箭直接穿破铠甲,那巨大的惯性将他带得倒飞而出。周围将士大惊,急忙上前围住张乐。张乐嘴角溢血,骇然的看着箭来的方向。只见黑暗中,一将策马而出,那英武的脸色挂着一抹笑意,他挥手拍飞射向他的几根利箭。笑道:“河北上将,文丑在此,贼将速速下马授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