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习习,带起街道两旁的落叶。洛阳一如既往的热闹景象,丝毫不见一丝秋天该有的萧索。陈风坐于街口酒肆临窗的位置,打量着洛阳别样的秋天景象。他拿起面前杯盏,笑着对坐于对面的孙策说道:“这里的秋天,可比雁门暖和多了。”
孙策点了点头,为陈风斟酒,面上神情却很纠结。过了会,孙策也感慨的说道:“雁门这个时候,街道上的行人就少了很多了。”
陈风看着孙策略显失落的表情,淡淡的笑道:“伯符不必如此,以汝之武勇,将来必可名扬天下。无论是在镇北军亦或者在长沙,汝要牢记,天下百姓才是根本。”
孙策点了点头,一口喝掉杯中酒,默然不语。几日前,孙坚被封为长沙太守,即刻就要赴任,同时他也要求孙策跟随自己前往长沙。毕竟荆南之地并不安分,盗贼频生,更有区星作乱,此时孙坚正是用人之时。要求自己的长子回归也无可厚非。当然,陈风也注意到了孙策的表现,孙策的心思并不在镇北军啊!酒过三巡,孙坚终于应邀而来,只见孙坚依旧是红巾裹头,魁梧的身材时刻散发着杀伐之气,行进间给人以莫名的压迫感。见孙坚迎面而来,孙策急忙起身给父亲让座,陈风也起身笑道:“太守大人龙行虎步,举止间尽显大将风范啊!”
孙坚也朝着陈风拱手作揖道:“镇北将军谬赞了,此番能与将军畅饮,不失为孙某生平一大快事!”
随后,两人相视大笑起来。陈风一把握住孙坚的手,将其请入座位,两人相对而饮,好不快哉。……孙策见状,心中也是感慨莫名,自觉的退出阁楼。在酒肆门口,和守候在外的王永并肩而立。“伯符兄,此行千里,相见不知何期!”
王永扭头看着身旁如标枪伫立的孙策,感慨道。他和孙策同为逐鹿学院武院最出色的学子,和孙策的关系也非常好,同时他也很敬佩孙策之勇武和豪迈。孙策也很看重这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少年,他轻轻的拍了拍王永的肩膀,情深意切的说道:“元金(王永的字)可愿随我一同往赴长沙建功立业,你我兄弟齐心,必能扫清寰宇,封侯拜将。”
王永闻言,淡淡的笑了笑,但还是摇了摇头:“伯符此去遥遥,要照顾好自己!希望再见之日,伯符风采依旧。”
孙策不死心,继续劝道:“镇北军虽强,但你也看到了,镇北军从上到下,制度已经非常完备,各阵大将均是不世出的将帅之才。你要想再镇北军混出名堂,实在太难了。”
顿了顿,孙策继续说道:“以元金之资,必是统率一方之帅才,我在江东有一兄弟,亦是惊才绝艳之辈,你我三人可结为异性兄弟,同心戮力如何?”
王永回身对着孙策躬身作揖,郑重的道:“多谢兄长盛情,然小弟这身本事,皆是主公所赐,不敢轻言背离之事,兄长好意,元金心领了,只是此事莫要再提。”
孙策愣了愣,看着面前的忠义少年,还有很多想说的话,最后只能化为一声轻叹。是啊,王永是镇北军真正的嫡系子弟,又怎么可能跟自己走呢!其族叔王传是镇北军元老,现在更是朝堂炙手可热的西园新军八校尉之一。不管是出于哪一方面,王永都没有跟随自己离开的道理。孙策默然,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王永身侧,两人不再说话,任凭苍凉秋风打在身上…………“谁道江南少将才?明星夜夜照文台。将军勇挚刚毅,孤微发迹,更有忠壮之烈。子捷在此预祝将军旗开得胜,还定荆南。”
孙坚此时也喝得微醺,他听着陈风对自己的夸赞和祝福,眼眸中异彩连连,拱手说道:“承镇北将军吉言,望日后你我守望相助,共同为大汉之昌盛,浴血建功。”
……天色已经暗淡,两人手把手走下阁楼,身后黄、程、祖、韩四将跟随。来到酒楼门口,陈风上前拍了拍孙策的肩膀,随即取下身上佩剑交给孙策说道:“此剑名为逆羽,乃是马均历时三月所铸,所取之材更是万中无一的玄铁打造。”
“此剑跟随我南征北战,不知饮了多少胡人血!今日我将宝剑赠送给你。”
“希望伯符能够砥砺前行,不负逐鹿学院所学。”
孙策郑重的接过长剑,眼眸泛起水花:“末将定不负将军期许。”
这个时候,谁能看出,陈风只是比孙策略长两岁呢……送别了孙坚孙策后,陈风在汲骞和王永为首的四位亲卫的护送下,往镇北将军府走去。汲骞闷闷不乐的说道:“我们出钱出力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英才,一个个学成后都离我们远去,那我们还如此费力做什么。”
陈风笑着说道:“也不是人人都选择离开的,大部分毕业生不都加入镇北军,成为我们的中坚力量了么。”
陈风拍了拍汲骞的肩膀继续说道:“虽离别,但情义犹在,这份情义可不会随着学子们远去而减少分毫,也许未来用处更大。”
正说着,几人也拐进了一条小巷之中。这里的行人少了很多,几个叫卖的小贩亦是神情低垂,一点没有贩卖东西的样子。陈风脚步也随之放缓,目光微凝。汲骞等人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纷纷将手按在佩剑之上。就在这时,一根弩箭从左侧阁楼射出,直指陈风咽喉。陈风早有防备,侧头让开弩箭,在腰间一抓,才反应过来他的佩剑早已送与孙策。“保护主公”汲骞怒喝一声,长剑出鞘,和四位年轻的亲卫组成小型合击阵型,将陈风护在中央。街道前后突然涌入十数个剑士,那些街道小贩更是翻开摊位,从下方抽出兵刃扑向陈风等人。陈风等人并不慌张,虽然人数处于劣势,但是常年征战的他们岂会被这小小阵仗吓到。只见他们攻守配合间,就撂倒了几个剑士。这时,人群中一人腾空而起,越过汲骞等人的合击之阵,剑锋直指赤手空拳的陈风。陈风向后退出一小步,前后脚交错跳跃,双拳摆于胸前,那奇怪的动作再次展现在众人眼前。王永眼睛一亮,极其流利的脱口而出:“是主公的撕虎吞狼鬼神莫敌惊天动地身法。”
陈风闻言差点脚步打滑摔倒在地,满脸黑线的瞪了一眼搏杀在前虎吼连连的汲骞。这汲骞起的好名字,现在可是在镇北军中流传开了。陈风曾解释过,这是一种叫做散打的近身肉搏的起手式。只是亲卫们觉得汲骞所取之名更为霸气,所以就……话不多说,那剑士长剑此时已经送至陈风面前,陈风脚步一错,让开剑锋身体下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招上勾拳使出,狠狠的打在了剑士的肚子上。那剑士呕的一声,身形爆退数丈。陈风得势不饶人,双脚一错,再度扑了过去。那剑士吼叫一声,手中抖出一朵陈风似曾相识的剑花,再度朝着陈风扑杀而来。而此时街道两旁突然出现更多便衣剑士,只是这些剑士行进间颇有几分军队的味道。这些新来的剑士显然不是行刺这一方的,为首之人更是大声道:“末将来迟,主公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