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好是大朝会,而听父亲朝会结束回来所说,这次的边疆事件只是占据了朝会很小的篇幅。几纸任命也就结束了。陈风封破虏将军,领雁门太守赐百金。韩庸封雁门都尉,余下诸将也各有封赏,至押送回朝的匈奴人则是择日斩首以震国威。韩庸叹了口气,边军在外奋死拼搏,到头来这个赏赐…甚至连子捷都未能封侯。按照父亲的意思,这个封赏主要还是丁刺史提名且雁门苦寒朝中无人愿意前往,不然可能这雁门太守都不一定有。朝会上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率先发难,言陈风年岁尚小,封赏不宜过厚等为由对着这次的功勋一压在压。陈风尚且如此更别说自己了,要不是自己是士族之后,父亲又在朝为官怕是连这个都尉都得不到。失落归失落,但是这并不是自己能够去左右的,摇了摇头也算完成此次任务了,还是尽快回到雁门,子捷那边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啊。可是一想到还得跟着十常侍宋典这个阉货一路北山就又是一阵烦躁。这老阉货还是代天宣恩去的,怕是一路都得伺候着…就在这时,门房来报,有位叫做黄权的公子拜访。……夜已深,寂静的夜空下只有深秋蝉鸣和少年缓慢踱步的声音。少年脚步很轻,但是凌乱的步伐却也显示了他此刻内心并不平静。想起今天去拜访韩庸,韩庸和自己说的话。在想想自己目前的现状,大丈夫当提三尺剑为大汉立不世之功。也为了自己不再是别人口中受父辈余荫的人。更何况现在自己也确实没有所谓的余荫可庇呀。“权儿可是有事,进屋回话吧”房间中传来一声老迈的声音。黄权一愣,犹豫了一下缓步到了门前,手轻轻抬起在门前却停了下来。最后眼神一凝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推开房门而入。房间中一位老者,身上只着单衣,披着锦被坐在炉旁,借着火光脸色忽明忽暗。脸庞像是被顽童雕刻过的石头一般,毫无规律的皱纹一道道的蔓延其上。黄权看着父亲的样子,想着他为了自己和家族拼搏了一生,年亦不过五旬就已苍老如斯,一瞬间心中的决心就动摇了,莫不如守着父亲要紧。这个时代,孝才是所有汉人心中的大义。黄琬看着推门而入的儿子,从入门时刻再到向自己请安后面跪坐下来,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父亲,已是深秋,夜里颇凉,您要多加件衣服才是”黄权坐下后立刻关心道。黄琬摇了摇头,这几年因党锢之祸在外漂泊,什么苦什么累没受过。“公衡啊,说吧,为父想听听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
(公衡为黄权表字)黄权目光犹豫,欲言又止。“说吧,你心中有事还能瞒过老夫?”
黄琬笑着继续催促道。黄权轻叹了一声,看着眼前已显老态眼神却已然散发着睿智光芒的父亲。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一道出:“父亲,孩儿…孩儿想去并州……”烛火在透过窗缝的晚风中一阵摇曳,黄琬听完黄权的想法后,并没有立即回复,稍作片刻思量,终于是轻声道:“去吧!”
“啊,可您这边…”黄权还未说完就被黄琬挥手打断“吾以风烛残年,不出意外今生再不可能为朝廷任用,这几年漂泊在外都过来了,难道这洛阳的舒适反而会害了吾耶?汝宽心且去便是”“父亲,您同意孩儿的想法?”
黄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去吧,多几分历练总归是好事,你现在留在洛阳也无甚可做。”
随后黄琬睁开半阖的眼睛,“但是此行当以谨慎为上,边疆胡人并不好相与,听说陈风还斩杀了匈奴右贤王去卑的长子,这血海深仇不日必有战,汝且去看看,那陈风是否值得吾儿辅佐,擦亮眼睛,若是事不可为,便回来。”